因为要入宫,林霰没让符尘跟着,聆语楼的暗卫全被他调走了,眼下林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林霰的眼睛,他下意识偏过头,凭借身体记忆将冲到面前的人踢了出去。
林霰习惯随身带一柄匕首防身,他将兵器拿在左手,没打算坐以待毙。
提轿的车夫是暗卫伪装的,周遭还埋伏了几个人,人数不多,想来是看林霰身边没人,没将这个病秧子放在眼里。
林霰确实没想到,秦芳若谨慎小心了一辈子,竟然会选择赵珩。对于秦芳若来说,谁当皇帝并不重要,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有林霰手上的文书。
他因为文书被林霰拿捏,也因为文书动了杀心,被威胁的滋味不好受,只有杀了林霰才能永绝后患。
林霰跳下马车,长陵街道很宽阔,两侧是住家。
太监捋着头发站在一边,他很大胆的穿着宫服出来,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宫里的人在“办事”,不敢惹,也惹不起,纷纷躲进家里,路上一下清净下来。
暗卫手握长刀追在林霰身后,三两步就赶上他,劈头盖脸一刀砸下来。
林霰的匕首太短了,格挡时被用力抵下来,眼看锋利的刀刃就要划到脸上,他膝盖一顶,正中对方肋骨。
那一刀堪堪擦着脖子落下来,削断了林霰一缕头发。
林霰知道自己与对方体力悬殊,而且他们人多,抵抗起来根本没有胜算。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去人多的地方。
林霰立刻起身,一名暗卫扯住他的披风,林霰反身一拧,让衣服绞住那人双手,随后一匕首刺下去,扎在他的小臂上,长刀落地,林霰将它捡起来。
那冷兵沉甸甸的,林霰却拿的极稳。
两个暗卫同时向他扑来,林霰后退避让,凌厉眉眼比刀锋还冷,竟横起一刀从暗卫左肩直划到右侧小腹。
太监变了脸色,指着暗卫:“狗生的东西,别告诉咱家,你们连个废人都拿不下!”
暗卫被这话激到,一刀刺向林霰心口,林霰提刀挡了一下,被重压带的踉跄一步。就是这个当口,暗卫一脚正中林霰后心。
林霰只觉胸腔猛地呛住一口气,整个人已经扑倒在地,他的双膝狠狠砸在地上,倒下时左手撑了一下,又是挫骨的疼。
几把刀齐刷刷挥到面前,林霰手背一痛,被那太监用力踩住了手。
太监踩着他蹲下来,抬手钳住林霰的下巴,捏紧了抬起来,笑着说道:“林大人,厂公说了,他很喜欢你的手,让咱家一定好好招待。”
说着,他用力在林霰手上碾了一下。
林霰仿佛不知疼痛,煞白着脸在太监手中笑,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一抹鲜红:“是么,那我要多谢厂公厚爱了。”
太监的指尖掐进林霰的颊肉里,一道血痕留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若能早些看清局势,倒也没有今日了。”
林霰还是笑,十分不以为然:“厂公难道看清局势了吗?厂公以为杀了我、杀了霍将军,他忌惮的东西就不会公诸于众。厂公错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留后手。”
太监狠狠掰着林霰的头:“东西在哪?”
“想知道吗?”林霰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下去,玩味道,“杀了我,杀了我之后,厂公一定会见到他想要的东西。”
“林霰!”太监凶道,“你敢诈咱家?!”
林霰被刀架着脖子,此时还能淡定从容,幽幽说:“厂公既然要鱼死网破,那我们便拭目以待。”
那太监果然惊疑不定起来,他们煞费苦心安排这一出,利用南林侯将霍松声和聆语楼暗卫从林霰身边支走,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对他下手,可林霰完全没有面对死亡的畏惧样子,甚至大祸临头还能反将一军。
究竟是赌一把,杀了林霰,还是信他说的,此人还留了后手?
太监一时无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