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姐妹们!同学们!&rdo;小许站在郭仲良身边高声喊道,&ldo;他们就是关外抗日的救国军!就是他们,把进犯热河的日本鬼子给打退了!&rdo;
&ldo;啊……哇……&rdo;&ldo;哗哗哗……哗哗哗……&rdo;热烈的掌声中,女孩子们那种特有的崇拜、热爱以及纯真之情伴随着欢呼声,表达得一览无遗。
&ldo;这是怎么啦?怎么啦?&rdo;从楼道两侧的病房中探出一颗颗&ldo;冒着问号&rdo;的脑袋,&ldo;救国军?什么救国军?是干什么的?&rdo;病友们互相询问。
&ldo;同胞们!&rdo;小许兴奋地喊道,&ldo;就是这些为国为民舍生忘死的救国军战士,以不到三十个人的兵力,消灭了一个日寇骑兵中队外加两个步兵小队!并将进犯我热河的关东军吉野联队打得后退一百四十华里!&rdo;
&ldo;真的假的?蒙人的吧?我怎么就没听说中国还有这么厉害的军队呢?&rdo;有的病人不信。
&ldo;姑娘!你说的救国军在哪里?领头的人是谁?&rdo;
&ldo;这个……&rdo;小许赶紧回身请枪手。郭仲良一见这情形,不得不站出来替女朋友解围:&ldo;这个……救国军,目前正在休整。至于领头的,就是……&rdo;他一指身后的手术室,&ldo;他在战斗中负伤,目前还在抢救。&rdo;
&ldo;抢救?哎哟喂!这可是大事啊!&rdo;病人的情绪也上来了,&ldo;我说老少爷们!咱们赶紧尽尽心哪!可不能让咱们的英雄受委屈,你们说是不是?&rdo;
&ldo;没说的!我去买只老母鸡炖上!&rdo;
&ldo;我那还有两个鸭梨!&rdo;
&ldo;我身上还有二十块钱!&rdo;
&ldo;我去给他拿床被子!&rdo;
&ldo;……&rdo;
&ldo;我们去买鲜花!&rdo;这是女学生们喊的。
手术室门前的人越聚越多。整座走廊已经没有立锥之地。凤凰借着女学生外出买花的机会,悄悄埋怨郭仲良:&ldo;你就闹吧!不把我们闹死吓死你就别姓郭!我看你怎么收拾残局?&rdo;说罢,如惊弓之鸟落荒而逃。
&ldo;小许,事态发展的进度超过了我的想象……&rdo;郭仲良面对激情澎湃的未婚妻,心中苦笑连连。也难怪群众这么激动,这年头,只听说过小鬼子是怎么强占中国领土,欺负中国老百姓,唯独就没听说中国军队是怎样把小鬼子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而陈卅的出现,恰恰填补上了这个空白。在这些想英雄盼英雄的老百姓心目中,那形象无疑就是顶天立地,甚至比蒋委员长还要高出半截身子。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探出头来高声呵斥道:&ldo;你们干什么?这里手术呢!麻烦你们能不能静一静?&rdo;
&ldo;大夫,求求您啦!里面是一位抗日英雄,您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活!求求您啦!&rdo;众人喊着,求着,有的人干脆给护士跪下磕头。
&ldo;英雄?抗日英雄?&rdo;护士口罩上面的双眼泛着亮光,不由自主向后看了看,随即&ldo;咣当&rdo;一声迅速关上了门……手术室内传出一阵压抑不住地惊叫声:&ldo;他是英雄!他是抗日英雄!&rdo;
&ldo;米斯特吕!请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rdo;主刀的亨利医生笑道,&ldo;你的声音已经吵醒了正在午睡的上帝!&rdo;
&ldo;对不起!&rdo;吕护士羞涩地低下头。
&ldo;你说的没错,&rdo;亨利医生从陈卅肋骨的断隙中拔出一枚弹片,&ldo;这是日本陆军使用的手雷弹片。&rdo;将弹片丢进弯盘后,亨利又道,&ldo;他右肩的伤口像是日军三八式步枪造成的贯穿弹道伤。都是迎着面打进去的,至少说明他绝对不是个逃兵。&rdo;
&ldo;啊!果然是这样……&rdo;中方医护人员停下手中的工作,用着崇拜和无比热爱的目光重新审视着昏迷不醒的陈卅。
&ldo;先生们!女士们!&rdo;亨利不得不再一次重申手术的操作规程,&ldo;我理解你们看到英雄时的心情,可是我不得不遗憾地提醒你们:我们还在工作,请你们克制自己的情绪,让我们共同来完成这个手术,好吗?&rdo;
救国军的战士立在院子当中,面对着汹涌澎湃的人群和火花四溢的闪光灯,茫然而不知所措。对于这些从小生长在东北农村的战士们来说,如此浩瀚的阵势还是第一次经历。每个人的手心都攥着一把冷汗,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迷惑,士兵们在心中反复重复着同样一个疑问:&ldo;这是咋地啦?&rdo;
天知道北平市民传播小道消息的能力居然是如此的出类拔萃。热心的病人在向市民介绍救国军的同时,有的人干脆操起了电话直播驻北平的各大报馆。记者对时事新闻的嗅觉异常敏锐,他们不约而同感觉出了这条消息的新闻价值。这条新闻无异于在不堪重负的河床下埋上了一颗巨型炸弹,一旦将它引爆,在士气低落,人心惶惶的中国所能引起的后果,恐怕只有马占山的&ldo;江桥抗战&rdo;和十九路军的&ldo;一?二八抗战&rdo;才能与之相媲美。
救国军的事迹一夜间传遍整座古都,陈卅的大名被登载在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抗日英雄陈卅的威名,在随后的几个星期内迅速传播在华北平原和长城内外。有一篇发表在《燕京时报》上,署名为&ldo;江上&rdo;的时事评论员这样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