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候战死的消息传来是,他以为他有了机会。可是,她终究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答应苏誉的事也终究没有做到。
夕阳西下,掩在霞光中的宁古儿看着自己的夫君一步一步走回来。从此,这个人便是东盛的天,也是她的天。
&ldo;心气是一回事,与自家人相处又是另一回事。&rdo;
苏皖的话,她记着呢。就算如今这人的心不在这儿,她能做的,就是用真心待他。直到,她的这颗心也冷下来。
&ldo;陛下,臣妾今日特地下了厨,让陛下尝尝臣妾的手艺。家中的祖母对臣妾的厨艺都是赞不绝口的,想必陛下也会满意的。&rdo;
&ldo;你倒是不谦虚。&rdo;
&ldo;这有什么可谦虚的,再说陛下,你不是笑了吗?&rdo;
卫锡杰一愣,嘴角的弧度却愈加明显了。
&ldo;太子殿下,无论从前如何,眼前人才是最该珍惜的。&rdo;
这是苏皖临终前说的话。
如今他总算明白了。
&ldo;皇后说什么都是有理的,进去吧,外面凉。&rdo;
皇帝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罩在皇后的身后。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片片雪花被寒风裹挟着,往远处飘去。
京郊的一片山头,雪花落进火盆里,瞬间被火舌吞噬,融化。
火盆后,是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吾妻穆奚。
后面的坟土似乎被人翻过,有些新。
&ldo;姑娘,夫人的坟怎么会……&rdo;
谷雨没有说完,她还惊骇着。姑娘出了府,却不往北月赶去,偏偏来了这个山头。
她原先以为姑娘是想向夫人辞行,可是当姑娘下令要挖坟时,她是彻底惊了。
再看到那厚重的棺材里空无一物时,她就彻底一头雾水了。
&ldo;走吧。&rdo;苏皖淡淡地说道,将手中的红梅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司慕琳瞧着苏皖淡然的神情,回头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红梅,只觉得心惊。
红梅落地,染上白雪,在半白的尘土中煞是显眼。
就像,一抹生机。
一月后,慢吞吞的马车终于带着苏皖一行人来到了北月和南弦的交界处――临城。
从临城往前去,便是北月的都城――汴梁。但要是从南边上船,度过那一片南海,便是南弦之地。
&ldo;总算是到了,这一路可坐的我腰酸背痛。不管了,我要在这里歇上几日,再去汴梁。&rdo;
司慕琳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舒展了一下身体,便往客栈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