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神情复杂地对视几眼,元洛和柳戟已经过去将穆尧掺了起来,慢慢向这边走了过来。
鹤唳本该因为褚荞出现的状况而担忧的,却不知怎地看到穆尧这个样子就乐了出来,&ldo;嘿嘿,你是不是看这小子不顺眼,那我来替你教训他!&rdo;
褚荞眉角不易察觉地动了下,余光瞟了那个惨兮兮的家伙一眼,心里某处竟忽然觉得他那落寞的神情有些扎眼,好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一样。微微纠结了一秒,还是转过了身子,丢下句:&ldo;随你。&rdo;
&ldo;师尊!&rdo;身后的人还哑着嗓子叫道。褚荞脚底被他的声音搅的有些黏,不知这种烦闷的情绪从何而来,蹙着眉继续准备走开。
见她是真的不记得了,掌门连忙叫住了她:&ldo;师妹且慢,这名弟子名叫穆尧,是你唯一的徒弟。你当真……没有印象了?&rdo;
褚荞倏地站住,有些讶然地转过身来,又仔细看了看穆尧的模样。
她的弟子?真的是她的?
掌门师兄是不会说谎的……
但如果真的是她的徒弟,刚刚下手或许就重了些……褚荞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个陌生的徒弟,忽然又想到了方才这人叫自己名讳的无礼,刚软下的眼神又冷了起来,语气清淡道:&ldo;既然你真是我清乐峰的弟子,便不可目无规矩。罚你先去后山瀑布面壁三月。&rdo;
穆尧:&ldo;……&rdo;
……
昆峒派上下都知道了褚峰主&ldo;死而复生&rdo;的消息,也都知道了穆师兄&ldo;失宠&rdo;的消息。
想当年一个五灵根的废柴被褚峰主亲自挑了去,在山门进学的开典仪式上还亲自送到了严长老手边……身上的道袍是师尊亲手一针一线fèng制的,又是洗灵根又是调养体质,就连入个秘境师尊都不放心分出半个灵身前去跟着,最后顺带着救了其他各门派的弟子一命……每每想到从前褚峰主是怎样对待自己徒弟的,如今就有多么惊讶。所有人和事都记得,怎么就这么巧,独独忘了自己最宠爱的徒弟了?
弟子们看向穆尧的眼神不由也带了丝难以言表的同情。
好不容易三个月到期,穆尧急急火火地返回前山,发现木屋重新已经建好了。
然而只有一座。
难道是荞荞恢复记忆,以后又可以住在一起了??!
穆尧身子一激灵,有些激动。但吃过了教训,这次就不敢太过放肆,站在了门口,稍微清了清嗓子,朗声道:&ldo;师尊,徒儿面壁时日已过,特来求见师尊。&rdo;
半晌,屋里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ldo;进来吧。&rdo;
穆尧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又摸了摸头发,见无不妥,这才迈步走了进去。身形纤瘦的白衣人正在盘坐修炼,听到他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里面依旧清澈,但漆黑的瞳孔里没有别的感情,这让穆尧不由有些失望。
褚荞察觉到了他眼中细微的变化,见他头微微垂下去了,心里隐约产生了一丝名为愧疚的情绪,但嘴里却说道:&ldo;本……为师先前受了些伤,记忆出现了些遗漏,若有什么地方想不起来了,你不要自己委屈,讲给为师听便是。&rdo;
&ldo;不委屈。&rdo;穆尧答道。
褚荞满意地点点头,&ldo;那好,你先去给自己建一座木屋吧,为师先前忘了。&rdo;
穆尧:&ldo;……&rdo;
如今他也是金丹修为了,建个房子也费不了多少事,咬着牙乱七八糟地堆了个勉强不塌的方架子出来,便扭头回去复命了。
褚荞也不出去看看,继续吩咐道:&ldo;我昆峒上下内门的弟子,都要去正雍峰进学,明日你便跟着去罢。&rdo;而后又顿了顿,想起了什么,&ldo;你知道路吗?若不清楚,便去找元洛。&rdo;
穆尧:&ldo;……&rdo;
他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语调表现的心平气和:&ldo;师尊,徒儿已是金丹修为了,进学也早已完成,不必再去了。&rdo;
&ldo;真的?&rdo;褚荞面上的惊讶不假,伸出手来探了下他的内息,&ldo;丹结的很漂亮,不错。&rdo;
穆尧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她道:&ldo;但进学还是要去的,每年都有不同的长老讲授不同的修仙理论,还有自己的感悟,每一处都有可能会令你受到启发。&rdo;
褚荞自觉自己初为人师,白捡了这么大个的徒弟,已经很细心讲的很面面俱到了,可那货却很明显地拉下了脸,连个掩饰都没有。
她的脸也冷了下来,&ldo;怎么,你不愿去?&rdo;
&ldo;没有……我去……&rdo;穆尧有气无力道,说着抬眼眨了眨,充满希冀地问她,&ldo;那师尊,明天你会送我去吗?&rdo;
&ldo;……&rdo;褚荞冷眼上下打量了下个头比自己还高了的徒弟,&ldo;送&rdo;?这么大人了还好意思说&ldo;送&rdo;?
穆尧说完就自知没有从前那么好的待遇了,不由又叹了声气,无精打采地垂下头。
褚荞在心里默念着面前的是自己徒弟,不能总是生气就走,看不惯就动手,忍了忍,好脾气地问他道:&ldo;你若不愿意去进学,那你想做什么?&rdo;
穆尧没想到她还会这么问一句,抬起头来,忽然认真道:&ldo;师尊,我想跟你学炼药。&rdo;
第111章【番外】古代师徒(中)
褚荞要开始修炼了,便把徒弟赶了出来。一直到了日头西落,屋里的人也没有再开门的意思,穆尧只得垂头丧气地拐去了隔壁自己随便搭出来的木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