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宝座下的台阶处,一股力量骤然袭来,阮梦深一个颠倒趔趄,等回过神来,人已落在了灵渊的臂弯里。
这成何体统,阮梦深受不了这个,要挣扎起身,灵渊的手臂却牢牢地圈着,勒得人生疼。
阮梦深蹙着眉,一对上灵渊的眼神,便是一愣,那双本来喜怒皆不作掩饰的通透眼眸里,此刻竟全是他看不透的幽深。灵渊的薄嘴唇勾着笑,懒声道:“躲什么?欠的那两回,你想赖账不成?”
阮梦深听他如此说,恍然道,难怪他怪怪的,原来是计较着这个事?
正要打商量,灵渊却不管他的反应,手掌已顺着衣领探进去,把一副瘦削精致的肩骨握在手里。
“何郎傅粉,骨肉匀停,确实生的不错。”
阮梦深又挣扎起来:“灵渊,你且放开,我不喜欢这样。”
“啧,你看看,又要赖账了。”
阮梦深不自在道:“不。。。。。。不是赖账,这里。。。。。。”他扭头看了看空旷明亮、殿门洞开的玉殿:“这里哪像是能胡闹的地方?”
“哦,”灵渊挑了挑眉毛,笑道:“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阮梦深又是一阵晕眩,等醒过神来,再看身畔,已不是方才的玉阶琼椅,而是柔衾软被,一副素色的纱帘正徐徐飘落,把二人笼罩在一方宽大的软塌之中。
阮梦深身上的衣物不见了踪影,光溜地躺在榻上,他想拉过锦被遮盖,却被灵渊按住了胳臂,动弹不得。
灵渊也褪了衣袍,发冠摘去了,长发垂散下来,丝丝缕缕,轻搔着阮梦深的胸膛。
“你。。。。。。”阮梦深仰面看他,骤然耳红面赤,几乎已忘记了这是在梦境里。
在他还是凡间那个七行俱下、福慧双存的阮家少爷时,从不曾想过自己会对男子动心。
富家子弟见惯风月,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他的朋友里也有爱玩这个的,但他自己并不曾起过好奇心,那时心里只存着圣贤书里的教训,以为情爱只是男女之间的锦上添花,归根到底还是看父母媒妁,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直到灵渊让他做了那些梦,那些身不由己的沉溺,想来确实改变了他,他不好意思承认,却无法辩驳。
一开淫窍,便无法回头,否则他怎么会望着这样的灵渊心颤不已?
见他不再挣扎,灵渊便俯下身来,微凉的嘴唇从额头一路向下,兀自辗转来回。
阮梦深的脸颊病态地发红,心跳也失了规律,浑然不知己身所在了。
梦中的灵渊贴着他的心口轻呵一声,道:“你的心跳得好快。”
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细响,所有旧梦之中沉寂的触感都清晰起来,原来穷年累世,未减分毫。
阮梦深的大脑变得极度混乱,一会儿是旧梦里的情形,一会儿是年少时玩闹的景象。
灵渊咬住他的喉结时,他脑海里的场景还是在夏夜里的淮河,那时候他和陆元祁、魏家兄弟几个,都正是无忧无虑、风华正茂的阔公子,逛了花灯琼宴,立在画舫上谈笑风生。
船夫撑得缓慢,夜风里满是脂粉胭香,夹岸两边是烟雨花楼,姑娘们穿着轻薄的衣衫,从窗栏上探出身子,娇声笑着,含羞带怯地往他们的船上抛绣巾香囊。
阮梦深接住了一张帕子,正要抬头望手帕的主人,却被人咬住了颈子。
他蓦地回转过来,以为这不是从前那些梦了,也不是年少时懵懵懂懂的窥探,某种深渊正式向他发出了邀请,现在他要跳下去,沉浸其中。
没有任何犹豫,他飞快地拥住灵渊,发颤的双手碰了碰那些柔滑葳蕤的发丝,又忍不住去摸温热跳动的后颈,再往下滑,落在筋肉绷紧的肩背上,他的眼眶心口都开始发热,一颤一颤地涌出柔情。
一番作弄后,灵渊又凑上来,鼻尖对着鼻尖,极近地看着他沉迷的表情,疑惑道:“这么喜欢吗?还没开始,你都要哭了。”
阮梦深真恨他这样,顺口而言,作践人的脸面,他伸手去推,灵渊却握住他的手腕,非要他回答:“喜欢吗?喜欢我碰你吗?”
阮梦深躲不开,只希望他能快点放过自己,自暴自弃地闭上眼,难为情地承认:“喜欢,很喜欢。。。。。。”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