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因为是单独给他一人准备的晚饭,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用餐,所以看不出区别,今天一看,简直不能忍。
这怪地方居然是大家一起坐在同一张桌上各吃各的,可各吃各的本来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大家的菜色能不能稍微统一些?!
肃临渊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两张顾雷鸣特意关怀的馅饼,外加一碗粥,算是很平常的早饭,看着虽然简单,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此处如此偏僻,没有什么佳肴倒也在肃临渊的意料之中。
那么其他人吃些什么呢?只见顾雷鸣面前摆着两个大馒头,两张烙饼,一碗粥,好,没什么问题;魏雨嗟面前是馒头清粥小菜,也很正常;林风叹面前只有一小盘青菜,倒也勉强说得过去,虽然肃临渊认为那玩意儿根本填不饱肚子。
而他们尊敬的师尊大人,他们一个个奉若神明的仙君,面前居然只有一碗蘑菇汤。
不,说汤都是抬举了这碗东西,那明明只是飘着几片蘑菇的一碗水啊,昨天我看你们一个个师徒情深的,你们居然就是这样对待他的?
难怪,难怪他会如此消瘦。
好吧,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桌上唯一的女人——聂霜吟——她的面前,居然摆着一只大烧鸡。
肃临渊死死盯着她,看她会不会把烧鸡献给她的宝贝师父。
聂霜吟好像根本没有感受到肃临渊雪亮的目光,已经撕下一只鸡腿自顾自啃了起来。
……
枉我还以为你是孝顺师父的好徒儿,如今看来最不孝的就是你。
肃临渊正在这里用眼神攻击聂霜吟和她的烧鸡,停云君似乎看出来了,略为尴尬地咳嗽一声,对肃临渊道:“抱歉,我们这里实在没有太多好东西,昨天雷鸣只抓到三只松鸡,只够给霜吟今天吃了,还望你能谅解我们招待不周。”
她一天居然要吃三只鸡?
肃临渊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了,此刻却感觉自己实在还是太过孤陋寡闻,这世上居然还有一天要吃三只松鸡的女人,他还能说什么?
不,他还有话要说。肃临渊挣扎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不正常吗?”
正在吃饭的一桌人抬头看他,大家的眼神告诉他,他们觉得很正常。
肃临渊觉得自己被打败了,但他还是不甘心,他认为自己应该好好告诉他们,这样并不正常,至少不太公平。
他耐心道:“既然有三只松鸡,为什么不放在中间大家一起吃呢?这样大家每个人都可以不用吃得太差,聂姑娘也可以稍微吃点别的,肉既然已经如此紧缺,一个人吃光了岂非有点浪费?更何况一个姑娘家,其实真的不需要吃太多肉的……”
为什么?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要他一个外人来教他们该如何吃饭!肃临渊快抓狂了。
停云君淡定道:“阁下有所不知,霜吟体质略有不同,只能吃下肉食,难道你们这一路同行几日,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吗?”
“……”
肃临渊无言以对,这几天赶路他只管摆出客人的样子,躺在马车里睡大觉,他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是这女人是野兽吗?只吃肉?
肃临渊同情地看着停云君姿态优雅地喝着那清汤寡水,看了半晌,幽幽叹道:“唉,我明白了,我已全明白了,我明白你为何如此坚决地要将修为让给我了。”
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肃临渊自己拿起一张馅饼,将剩下的另一张连着盘子一并推到了停云面前。
他跟哄孩子似的说道:“来,分你一块儿,我建议你不要折磨自己,这是他们做徒儿的不地道,你实在不应该惩罚自己,不要再说什么让给我修为之类的事情了,为这种事犯不上寻短见。乖,先吃饱饭,一会儿我们就来一起探讨一下清理门户的事情。”
停云君:“……”
聂霜吟、顾雷鸣、魏雨嗟、林风叹:“……”
谁能告诉他们这个臭不要脸的奇葩是谁?他为什么能如此泰然自若地摆出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
聂霜吟今天一早已经领教过了肃临渊的厚颜无耻,此时她忙着啃鸡腿,腾不出嘴来奚落他,只能用力地翻出一对迟来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