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量对两人来说还是多了,没吃完的凌猎用两个盒子装好。
走到马路边,凌猎往家属院的方向,季沉蛟去市局。就要分开,凌猎问:“你还要查案吗?”
刑警也要休息,今晚其实不用加班。但季沉蛟是手上有案子,不解决就不会放任自己休息的性子,“嗯。”
凌猎又问:“去升桂桥吗?”
季沉蛟说:“你查户口?”
凌猎说:“我只是想搭个便车啊。这些玫瑰不出手就谢了,你又不肯买,我还得去老城转转。升桂桥不行,还有别的街道。”
一辆非警牌的警车停在升桂桥街道入口处,凌猎比季沉蛟先下来,肩背手提,仿佛扛着一座生活的大山。
季沉蛟瞥他,“还演什么戏?”
凌猎淡定,“我确实是来摆摊儿的。”
“摆摊儿前面一个路口你不下?”
凌猎果断将两个口袋塞回去,但背篓没放下,“花能卖多少卖多少。”
升桂桥还是有部分商家正在营业,但生意和命案之前相比一落千丈。季沉蛟走进一条巷道,从那里穿向河边。
警戒带被河风吹得呼啦作响,像正讲述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凌猎不远不近地跟在季沉蛟后面,多少有些鬼鬼祟祟。但季沉蛟不担心他这身板能对自己行不轨之事,跟着便跟着。
“这种地方怕不是第一次出事了吧?”凌猎忽然出声。
季沉蛟转身,“嗯?”
“季队长不看新闻?像这种繁华街区里的偏僻路,对女孩儿最不友好。”凌猎说:“更偏僻的地方她们反而不会大晚上出来,这种看起来很安全的地方,夜跑或者下夜班出事概率最高。”
季沉蛟说:“但被害人是男性。”
凌猎摇头,“但我刚来摆摊时,听旁边摊子的人聊天,说经常有流氓在这儿堵年轻姑娘,纠纷都闹过几次。”
这是重案队目前尚未掌握的信息,季沉蛟又问:“你还听说什么?”
凌猎狡猾地笑起来,“咦,我是不是提供重要线索了?”
季沉蛟顺着他,“是,夏小豆小朋友聪明。”
夏小豆:“……”
凌猎咳了声,接着说:“好像这儿的人对出事不是很意外,迟早的事,但没想到死的是个男的。”
警方从实际线索着手,但群众不会。他们得知任何突发事件,都会按照自己的既有认知先推断一番。
被害人身份清楚,所以重案队的思路不可能放在“女性夜晚独自外出所承担的风险”。群众却不管这么多,先前这条路上有女性被骚扰,他们得知发现尸体,马上就会想到遇害的是晚归的女人。
八竿子打不着的线索,季沉蛟沉思起来。
凌猎见他不说话,又拿出手机翻外省新闻,“你看,今年好几个晚上独自外出的女孩儿被杀。”
季沉蛟理智上很清楚地判断,魏旭延的死目前牵扯不到女性面临的社会危险。但莫名得到这样一条线索,他又无法轻易放下。
思来想去,暂时没有任何突破口。
“阿嚏——”凌猎揉揉鼻子,“季队长,你要不发个善心,把我这些花买了?不然我得卖到什么时候。”
季沉蛟习惯在案发现场思考问题,今天这一趟也思考够了,转身欲走。
两人回到升桂桥正街上,行人稀稀落落。因为客人少,摆摊儿的几乎没有,凌猎成了唯一一个卖花的,一路走到停车的地方,玫瑰居然卖出去三支。
有结伴而行的女生小声说:“那人的打扮好奇怪,那么年轻,怎么背个爷爷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