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开始发作,江童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嘟囔:“楚河,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该多好。”
楚河坐在床边愣了一下,俯身理了理江童额前的碎发,声音极轻,却十分坚定:“现在也不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病情似乎渐渐稳定,江童的状态也开始走向正常。
感谢四院,感谢医生,感谢拉莫三嗪。
突然想起来周远好像也考研,这日江童给他打了一个视频电话。周远满脸凄苦地抱怨:“小童我要死了!这个高数,我一点也听不懂!”
江童笑着安慰道:“学过一遍应该还好吧。”
“我学过吗?”周远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别人是复习,我是预习。”
“哈哈哈哈,活该,谁让你大一的时候不听。我当初的高数、线代、概率论可都是九十几。”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和周远的相处模式就是互怼,以前就是这样,江童的心情好了不少,看着屏幕上的人笑道:“我去你的小杰瑞。”
周远一脸生无可恋地说:“你就幸灾乐祸吧,新闻学虽然不考数学,但是竞争异常激烈,背的也巨多,我等着你打电话跟我哭。”
“小瞧谁呢?我好歹也是文科生,记忆力比你好太多。”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挖苦,专找对方的痛处戳,但心里是欢喜的。
一切都在变好,一定会好的。江童暗暗想。
在南方的好处是,就算已经十二月了,穿一件卫衣就可以了。不要裹得像根粽子,手指冻僵到笔都拿不动。
二十一号的公共课,二十二号的专业课。
终于结束了,这一年多的挣扎和辛苦,终于结束了。
他坐在车的后座,看着窗外的夜空,心里突然空荡荡的。这一年他无论如何痛苦、如何难受,都摸爬滚打地撑过来,只是因为他想实现他的新闻理想,他想成为拿笔杆子的人。如同冬日里最后一捧炭火,他靠这点微光,撑过了寒冬。
“想吃什么?今晚我好好犒劳你。”楚河在前面开车,看着后视镜的江童。
“嗯……不是很饿,想喝奶茶。”江童靠着椅背,满脸的疲倦。
“吃火锅吗?”
“吃!”一听到火锅,江童似乎活过来一般,从座位上弹起来。看着后座上的人像一条鱼一样,楚河忍不住笑了笑。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有想要的吗?或者想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