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两下。
三下。
额头皮肤破了,她依旧没有停止。
直到额头流下的血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才停下。
站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镜中那个满头血迹的疯女人,嘴角泛起惨然的笑意。
“咯咯咯”
她笑了。
又哭了。
最后哭声压倒了一切,一只手撑着梳妆台,另外一只手捂着嘴唇,哭的既凄惨又绝望。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剥光衣服扔在路上。
更没想过,一项高傲的自己,会有那么怯懦的一天。
小婊子。
一个只会岔开腿的贱女人,又有什么样的勇气来反驳,来抵抗,来还手!?
赚钱。
她靠身体。
这与在外面那些洗浴中心上班的女人,根本别无二致。
如果有区别。
也仅是她为少部分男人岔开腿,其他方面,都是一个性质。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消失,隔着防偷窥的磨砂玻璃,余慧感觉这一刻的时间仿佛被放置在真空中,变得有些停滞不前。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无比熟悉的面孔。
忽然感到有点陌生。
她像是不认识自己了,就保持着撑手的姿势,愣愣望着镜中自己。
憔悴的神情,苍白的脸色。
上面还有好几块淤青。
“这个女人是谁?”
她嘴唇张开一条缝,喃喃问了一句。
如此反复了好几遍,直到磨砂玻璃上传来雨滴击打的声音,她才陡然惊醒。
穿好衣服,拉开洗浴间,她走了出去。
脚步在踏入卧室门的钝口,她停顿了一下,但依旧走了进去。
从柜子里翻出一把剪刀,她一把拽起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扔在地上,拿着剪刀疯狂剪起来,一边剪,她一边哭。
窗外的雨。
从一开始星星雨滴,转眼间变成瓢泼大雨。
乌云盖顶,黑压压一片,整座城市仿佛都被笼罩进去,与此同时,呼啸的风裹挟着雨水穿过没关好的玻璃窗打落在木质地板上。
余慧没有起身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