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郁宁没有再说话。
他再一次低下头,重重地吻上纪珩的唇,带着野蛮和吞噬的意味。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纪珩的衣服被汤郁宁脱了。
因为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是在结合的时候,不管多难受,纪珩都不能碰汤郁宁,所以纪珩这次也是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褥。
可汤郁宁却伸出手,把纪珩的手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搭在他没有任何庇护的脖颈上。
纪珩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手。
他怔怔地望着汤郁宁,“不烫吗?”
汤郁宁没有回答纪珩的问题,只是道:“抱紧我。”
纪珩后来紧紧抱着汤郁宁,但他不知道汤郁宁要承受多少像被火一样灼烧肌肤的疼痛,但就算被烫到了,汤郁宁也没有让纪珩松手。
纪珩被弄哭,又被汤郁宁冰冷柔软的唇吻去眼角的泪,在这一刻,纪珩竟然感觉到了温柔,但不知为什么,汤郁宁的唇有些颤抖。
……
那次之后,纪珩觉得他能够更加亲近汤郁宁了。
也可能是汤郁宁宁愿忍受疼痛也要触碰纪珩。
很多时候,汤郁宁都坐在城堡阴冷的椅子上,纪珩从外面回来,带来一束阳光下生长的玫瑰花,递给汤郁宁。
汤郁宁看了很久,接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纪珩就看见汤郁宁的手指上出现了被烫伤一样的痕迹。
纪珩吓了一跳,连忙把花从汤郁宁的手里抢了回来。
“怎么回事?”他以前没有见汤郁宁会这样。
汤郁宁看着自己手上出现的烫伤,半晌才道:“看来我寿命将近。”
纪珩怔怔站在那儿。
汤郁宁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似的,“无所谓了,我的亲族都已经离开此地,这座城堡也只有我一个人生活,等我死了,这里也会重新被阳光笼罩。”微微一顿,“你也不用再将玫瑰移栽到山坡上,等阳光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这里的玫瑰也会长得很好。”
纪珩这个时候才知道,汤郁宁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
按汤郁宁的话说,是这里的血族都已经迁走了,去寻找新的适合他们生存的土地,寻找人类的血。
纪珩问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走呢?”
汤郁宁看了纪珩很久。
最后他说:“因为我想等一个人。”
纪珩不知道汤郁宁要等的人是谁。
但他也陪着汤郁宁一起等。
等到某一天,纪珩发现汤郁宁的身上出现了钻石一样的碎片。
他还在发怔的时候,汤郁宁已经伸出手,把钻石从肌肤上剥离下来,不管下面是否会被牵扯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