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那次,她好歹还看见过一张大伯母躺在医院的照片。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景钟宁一共向我借了十二万,目前她只给了那博主两万,算上承诺的尾款,也一共五万元。那剩下的七万呢?我希望是如她所说,真的被拿去垫付医药费,否则……总之,目前我不想让内心不安。”
“你真善良。”
“也许我只是想让我处于绝对的道德制高点吧。如果我认为我没有一丝一毫地对不起她,后续就能更加无所顾忌地和她对峙。也许,这本质还是一种自私的自我保护,所以我就当你是夸我吧。”
裴涟踩下油门:“是在夸你。”
景音难看地笑了笑。
车外光影换了又换,几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景音家的老房子。
这里和裴涟家是反方向,但都是离市区有段距离却又不偏远的地段,松松落落地坐着几栋复式别墅。
景音指导裴涟停车到自家车库,拿出钥匙开了门。
她很久不来一趟,也从未请家政服务来定期打扫。许是房子密封性好,地面并没太大的灰尘。
只是开门时她并未做什么心理准备,被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弄得皱了皱眉。
竟然和记忆中的对的上号。
景音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暗淡的光让视野明亮了些。
景绍良以前还没发达时喜欢看港片,家里的装修风格也和两广地区相似。黄色的柚木包围了大半墙体,立柱和楼梯也采用了相同的木板,记忆中的味道恐就源自于它们。
“这里没交电费,里面很黑。”景音抿了抿唇,“要不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去拿个东西,很快回来。”
冷色的手电筒光映出她的轮廓,裴涟看着她故作平静地转过身去。
可片刻后她又回来了。
“我忘记了,门口太冷。”她说,“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
“好。”裴涟答应。
两个人手机的光亮要比一个人亮得多。
富余的光线照出他们周围的景色。墙角的绿植已经干枯颓败,走廊空旷,能瞥见的家具皆被罩上了防尘罩,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怪不得景音不愿回来,这里根本已经被废弃,毫无生机。
裴涟牵上身边人的手。
景音的手已经微微汗湿,突然被他握住后,心里像如释重负,连脚步都放松了许多。
“你来拿什么东西。”裴涟随口闲聊。
景音犹豫了下,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这件事她也是近期才做的决定。在她眼中是十分划算的一件事,但在别人眼里可能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此刻她竟然难以启齿。
“房产证。”景音回答,“我想把这栋房子卖了,把钱捐给疗养中心和慈善机构,让他们把小猪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