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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景音解释:“是他再婚组成的家庭。”
绿灯亮起,裴涟缓缓踩下油门。车子慢速开了出去,混着他放低的声音:“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景音轻揉着脑袋,“我和他不熟。继承他的遗产也是因为他在临死前写的遗嘱和飞机一起变成碎片被大海吞没,那笔钱才会落到我头上。”
裴涟垂目看了她一眼:“你的表情好像不太舒服。”
“没事,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来了。”景音实话实说。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很孤单,但那两年,她才发现她身边真的空无一人了。
景音很坦诚。她恨景绍良,她还知道景绍良也恨她,两人甚至常年说不上一句话,但是被通知景绍良的死讯的那一刻,她早已麻木的心底仍做不到风平浪静。
人性真的很奇怪。
明明是互相憎恨的两个人,她却会在心底觉得有个地方空了。但她觉得她应该不是在为景绍良难过,而更多的是为自己难过。
她再凉薄,知道自己成了孤儿也会难受。
“对不起。”
她听见裴涟这么说。
景音皱眉笑着看他:“你干嘛道歉?”
但她很快想明白了原因。
裴涟在出国前没给她发过任何消息。从最后一次她在ktv里戏弄地吻了他的脖子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景音那时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她觉得他放弃了是对的,毕竟她给不了他想要回应。
裴涟轻声开了口:“其实那时候,是有人告诉我……”
景音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方小芸的电话。她刚按下接通,方小芸的声音便从对面急匆匆地传来,带着些兴奋的激动。
“你在哪?”方小芸问。
景音:“正准备去吃饭呢。”
“和谁吃?”
“和裴——”
“算了算了。给你两个小时时间,来我发你的这个地址。”方小芸打断她,“我有关于你账号的重大线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别说我没叫你。”
她急匆匆挂断了电话,留景音看着屏幕发愣。
方小芸发来的地址在市南,而景音他们目前在市北。
趁着又一个红灯亮起的时间,景音把手机给裴涟看,问他吃完饭能不能把自己送到那里。
裴涟看了一眼,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