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是早晚要走的。他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许晏霖和余夏都离开海洋馆了,景音会怎么做。
他总觉得,她还是会如常接受,然后坚持下去。她身上像有股韧性,虽然脾性敏感易变,但她从没真正放弃拯救自己。
他后悔的是,没有一直待在她身边。
裴涟叹了口气。在很多个彷徨的瞬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连当下,也对自己上午的行为产生了后悔。
他突然厌恶起自己。
过了很久,他从后视镜看到景音正向车这边走来。
很快,景音打开车门坐上副驾。
见她手里拎着一大兜药,裴涟便再难以平静:“你,怎么了?”
景音的包在车上。她嗅出车内的香气似乎更浓郁了些,尽量把药都塞进包里,平静回应:“没事。”
“医生都说了什么?”
“开车吧,我饿了。”
她态度坚定,裴涟很快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车子开到了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早餐店,两人各自点了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景音的食欲好多了,连汤都喝得快要见底。
裴涟见她吃成这样,稍稍安下点心。
景音放下碗,宣布:“吃饱了。”
“嗯。”
她探究地看向他。
从上午起床发生了那件事后,裴涟一直萎靡不振。这种状态在他身上很少见,景音猜测着他的心理,不自觉在心底觉得有趣。
两人回到了车上。
他发动了车,才想起问她:“去哪。”
“回我公寓吧。”她故意冷着声音,“我想洗个澡,换件衣服。”
果然,裴涟的神色更加阴翳,沉默着发动了车。
景音偷看他的侧脸。
唇线轻抿着,带出冷欲的线条,颜色是饱满的淡红。他懒看着前方,但似乎并没集中全部精神,连本该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轻轻搭着。
和早上那副模样大相庭径。
他很沉默。
车停在公寓下时,景音下车,对方却迟迟没有动静。
于是她讲头探回车里:“你不上去吗?”
裴涟摇摇头:“我在车里等你。”
她觉得好笑,并没有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