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上洗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裴涟难得语气有些恼:“这家酒店的吹风机,品质好差。”
他边说着边走了出来,递给景音一个毛巾:“能不能帮我擦一下头发。”
“你自己……”
裴涟低头看着她,连睫毛也是湿漉漉的。她忽地闻到裴涟身上的清澈水气,于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行。”她接过了毛巾。
裴涟坐在了她的床边。景音也爬上了床,挪到他背后开始擦头发。
她觉得自己像在擦一只小狗。
裴涟的发色有些浅,和眼珠的颜色相得益彰。但现在这样湿润的状态和阴暗的光线下,反而显得有些深黑。
景音有点心不在焉地揉搓着,毛巾一角时不时露出他冷白的耳廓和脖子,加重她的恍惚。
这个角度,依稀能看见他脖间的红痣。
她摆弄的幅度不大,刺目的一点红攀在他脖颈凸起的筋线上,上下浮动,荒诞勾着她的目光。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摸了摸。
裴涟反握住她的手。
他回过头,淡漠的视线同往常一样,没有情绪地盯着她。
景音刚想道歉,却被他一个回身,压在了身底。
似有烟花在脑袋里炸开。
嘴上湿软的触感让她从指尖开始生麻。裴涟的动作让她躲无可躲,但这姿势好似更方便他的攻势。
景音碰过他的那只手被反扣在床上,手指被他尽数捏着,浑身的感官都聚集在了唇间——摩挲的触感,相交的温度,还有紧贴着她的另一颗震动心脏。
甜又腻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她有些窒息,才想起她是潜水好手,怎么会被他吻到窒息,接着下巴被他惩罚分心似的一握,裴涟生硬的力道捏在了她的颌骨。
“张嘴。”
她被动地松开牙关。
裴涟加深了动作,却收了些力道。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体验,让景音觉得飘进了云里。
他像不懂得餮足,留恋地缱绻辗转不肯分离。
景音觉得眼底越发湿润,她试着睁开眼,裴涟却在这时放开了她,同她额头相抵。
景音微眨着眼,发现他幽深的眼底和她一般迷离失魂。
然而几个呼吸过后,裴涟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她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荡然无存。
“裴涟……”她不知为何带着哭腔,“怎么不继续?”
裴涟空出只手,轻抚了下她的发丝。
“继续?”他低哑着声音,“继续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