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音蹙起眉。
都说喝醉的人嗜睡,难道路图进屋后就睡着了?
她轻推开了门。
卧室里没开灯,仅有客厅昏暗的光线照射进屋里。床上躺着个影子,景音勉强认出是路图的背影。
他的身体缓缓地一起一伏,果然正在沉睡。
景音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他睡着了,更好。反正她需要的只是钥匙。
景音忍着浓郁的酒气,在床头检视了一番,没有看见钥匙的影子。
出了卧室,她轻手轻脚在玄关和客厅找了找,甚至还发现了路图的大衣,只是依旧没在任何地方找到门钥匙。
难道……钥匙还在路图身上?
景音又回到卧室。路图已经打起了鼾,声音不大,却让景音放心不少。
她不想开灯让他醒过来。凭着屋外的暗光,她看见了路图的裤子口袋,似乎鼓鼓囊囊的。
景音松了口气,半俯下身,找到一个方便的角度,向口袋里小心探进两根手指——
内里触感柔软,像是卫生纸。
在这一瞬,她突然通电了似的反应过来了。
钥匙,她刚才不是见过吗。
不就在那男同事的手里!
路图的室友是贺凡晖,贺凡晖又不在,那方才男同事用过的钥匙,大概率就是路图本人身上拿走的。
她嫌弃自己的迟钝,更气愤那同事的胡闹。景音正欲起身,余光突然发现,床上好像还有一个人。
那人很娇小,被路图压在怀里,只能看见半个脑袋,似乎是个长发的女子。
景音有几分讶然,她不知道路图有女朋友。
这场景还真是有点尴尬。她不知该不该叫醒他们俩,只得先快速抽出了还悬在路图口袋里的手指。
手腕突然毫无征兆地被人捏住了。
景音吓一跳,差点喊出声,猛甩开了胳膊。
她后知后觉,路图的呼噜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消失了。
路图已经转醒,半撑起了身体,迷茫地看过来:“景音?”
景音心绪不宁地拍着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我。”景音不知该怎么解释,慢慢平复了心跳,“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
她停住了话音。
因为她看见,路图怀里的,根本不是个人。
硅胶样僵硬的脸蛋,假眼睛半闭着,肩膀不自然地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