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牵手吗。”
“你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她睫羽微颤。
裴涟似是不满意,轻摩了摩她的指腹。
“看我。”
景音好像预感到他想做什么,匆忙瞄了他一眼,又别过脑袋转向另一边。
残留的视觉图像闪回在大脑。
那双惑人的浅眸藏在碎发下,却仍露出些许失神的目光,专注又缱绻。
“谢谢你救我。”他说。
景音突然毫无预兆地把他推开了。
裴涟有些困惑。
咚咚。
心跳声依旧强烈。
“别靠我太近。”景音嘴里喃喃念叨。
他微怔,很快恢复了平时的矜持,语带歉意:“……对不起,是我太冒犯了。”
咚咚咚。
“算了。”她说。
“什么?”裴涟抱歉地微笑了下,“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有如烈鼓,在她胸腔震个不停。景音甚至觉得不舒服,不自觉拔高了声音:
“我不当你女朋友了。你不本来也是在做游戏吗?现在游戏结束了。以后离我远一点。”
裴涟无措地原地站着,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堪的笑容:“不是……”
景音发现自己无法再听他说话。
她几乎是跑着出了他的病房。门口裴涟的父亲正倚靠在墙上,见她出来,刚摆出笑容,景音就消失在面前。
后来景音把这一段经历告诉了心理医生。医生安慰她,说这种反应也许对常人来说很奇怪,但对景音这种童年经历的人来说,却很正常。
“你的情感封闭了太久,不可能一下接纳另一个人的。这种行为我们有一个专有称呼:恐惧型依恋。”
“害怕被抛弃,害怕太亲密。极度渴望爱,又不惜一切代价逃避爱。”
“那我该怎么办?”景音曾这么问。
“很简单,但也很难。”医生告诉她,“足够的安全感、足够的爱、足够的尊重,但最重要的,是你要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价值,才能让你的大脑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
景音摇头:“我做不到。”
“不会啊。”医生微微笑着,“你不是短暂地接纳了他吗?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是我们也看到了有好转的希望。说不定,他会是你的转折点。”
如果景音早一点看心理医生,或许会试着强迫自己多和裴涟接触。
但听到这段话时,她正上大三,裴涟也出国两年了。
于是,当时的景音,没把医生的那段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