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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那样无助的时刻,她也没有哭。
赫惟从小就没有妈妈,和赫远征一直不算亲近,她倔强、早熟、性格别扭又敏感,哭泣这种行为向来令她不齿。
可是偏偏她又总因为纪柏煊哭。
孟昭说,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才不会哭,只有心里有软肋的人才会掉眼泪。
或者当你成为某一个人的软肋的时候,也容易掉眼泪。
赫惟觉得自己并不怕死,她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纪柏煊。
见不到妈妈这件事,赫惟早在记事前就被迫接受了,她是麻木的、是无感的;后来见不到赫远征,也是很突然的,没有征兆的,赫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事实;而现在,她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纪柏煊了,她的害怕是那么清晰,那么强烈,她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这是一种本能。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害怕的感觉愈来愈强烈,直到她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像是在梦里,辽远又空灵。
“惟惟!”
“惟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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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匪将时间提前了!地址也改了!”纪柏煊收到消息的时候,距离绑匪要求的交易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这就代表着,即使他们报了警,警察现在重新排兵布阵时间上也来不及。
遇到这样出尔反尔的情况,纪柏煊完全有理由相信绑匪可以干出既要钱又索命的事情来。
纪柏煊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去的,半路上改道去新的交易地点,一处热闹的街区。
车子拐弯时因为速度过快差一点侧翻,纪柏煊隐约觉察到不对,可时间紧迫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下车检查,等将车子停下来往巷子里走的时候,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直接抢过他手里的包拔腿就跑。
纪柏煊第一反应以为是绑匪,等仔细看过,才发觉是程茗。
“小兔崽子,谁让你来的?”纪柏煊弯腰脱下一只鞋就朝他砸过去,几步追上去,抢过装着五十万纸币的包。
“我弄丢的人,我去救!”程茗踉跄着,眼里有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