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会回上海的做警察的,我需要的是段适宜的距离。”
薛桐停下脚步,视线里陆诗邈的酒窝是浮动的,她也跟着笑,“我可以理解你这句话是在提醒我,爱情也需要点距离是吗?”
陆诗邈没再接茬,两人重新走回出院部的大厅,消毒水味包围着她们,晚上医院里昏黄的灯晃啊晃,走廊安静的只能听见她们的脚步声。
“其实你刚刚说的很对。”陆诗邈按下电梯,电梯门开了她却没有上去。
“爱情需要距离那句?”薛桐反问。
陆诗邈摇头摆手,电梯门已经关合随后上升,她站在原地说道:“是过度拔高自我价值的那句。”
薛桐看着她,等她下一句话。
“对待薛思的腿你也可以这样想,说不定你对sitton也曾过度拔高了自己的价值,强行往他身体植入你的所需所求,过于同情和怜悯他,忽略掉他也是有抉择和负责的能力的成年人,你低估了他对你的情感。”
薛桐避而不谈,主动为人按下电梯键。
“你何尝不是像我一样,用阴晦面对待家人。”
陆诗邈知道薛桐对弟弟内心持有愧疚,那些伤疤像浇铸铁牢,中间隔着永远无法消除的隔阂,不远不近地困住姐弟俩。
薛桐把薛思受伤的腿,当成光影浮秘密掠过去,好似只要见不到他受伤的腿,就听不见曾经奏响过的死亡探戈。
不敢想象,是薛桐对家人情感另类的表达。
薛桐收回的手插进运动裤里,肩膀不自觉地紧怂,“陆元和薛思的情况不同。”
“不同在哪?他们都是为自己的选择接受后果而已,他们是成年人。”
电梯又到了,陆诗邈没迈步,她转过身面对薛桐有些紧张的肢体,轻轻牵起她的手,“薛思过年又回国了,人在上海。”
“他回来了?”薛桐选择性地问。
“是,他出差回来原本想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的,但听说我们要加班就索性回香港了,前天又回上海了。”
薛桐慌乱地点头。
“上次我们去杭州不是玩的很好吗?你要不要单独约他吃个饭。”
陆诗邈能看得出薛桐还是想和弟弟维系感情的。
但她不敢告诉薛桐,薛思是特意为了她才回国的,她怕薛桐因此想太多。陆诗邈刚被亲情道德绑架过,理解其中滋味。
“有空再说吧。”薛桐带着点敷衍。
陆诗邈瞧薛桐那个表情觉得好笑,“你一副想约又不敢约的表情,难得一见。”
薛桐听闻抬眸看向反光镜面,自己眉头紧皱,反感神情确实非常明显。
深吸一口气,她道,:“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适合努力去维系,亲人也应该有界限感,这个界限我很难去突破。”
陆诗邈赞同女友的观点,她也明白薛桐在害怕什么,“突破是需要通过多次练习才能达到的效果,薛思很努力地在练习与你好好相处。”
薛桐歪头道:“所以你现在是在批评我吗?”
“不是啊,我是让你不要太过自恋。”陆诗邈把薛桐安慰自己的“直男”发言,原封不动的还给对方,“拔高自我价值是自恋表现,这不是你说的吗?”
薛桐见电梯开门了,想着陆爸还一个人在病房里吃饭,摆手赶人上楼,“行,那就各自处理好各自的事情吧,你处理你爸爸,我处理sitton。”
“晚安。”陆诗邈勾在人脖子上,捧着薛桐的脸亲了下。
薛桐笑着也回吻了对方的侧脸,“晚安。”
医院承载的离别不仅只有电梯合上,更多的是生死和病老。薛桐站在电梯门口好久,脑袋里是陆爸刚刚在病房里那几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