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背身将眼角快落下的泪擦干
她知道“救救我”这三个字,是陆诗邈对昨晚一切,发出的和解邀请。
仿佛在说:你喜欢救我,那我们就从头开始救。合乎规矩的救,找到平衡方式的救,大家救救彼此。
薛桐不敢犹豫,她走到陆诗邈的身边,着急伸出手,却在半路停顿,她不知道该不该碰。
陆诗邈瞧见,主动从被窝里伸出手,拉着对方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放。
“你戴口罩吧。”
薛桐被拉住手,感受着彼此肌肤相触,但却被温度搞得面无表情,“好像不是特别烧。”
“谁说的?”
陆诗邈用被子蒙着脸,以防传染薛桐,她嗓子沙哑,摸着向自己的额头,“手不好用,你可以用嘴唇试试。”
薛桐把头撇到一边,不搭理陆诗邈,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秦生打电话,让人去买体温计。
一切都太过突然。
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不管是甲流,还是没走的陆诗邈。
“我好饿,好困,好冷,好难受,浑身酸痛,嗓子也疼,整个人非常虚弱。”
陆诗邈见薛桐恢复了正常神态,缩在床上摆出痛苦的表情。
饿是真的,困也是,酸痛也有,只是没她形容的那么夸张。
“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
陆诗邈迫切打断了对方,她不让对方难堪,“你趁喝醉给我解释了好多话,我听到了。”
薛桐坐在床上,手里电话已经接通,她只能先讲电话:“麻烦去买甲流药和体温计,以及…退烧用品,还有去超市采购点食材,顺便找个阿姨来做饭。”
秦生听到甲流,心底先是一慌,但随后听到购买食材和找个阿姨,就知道一定不是雇主生病。
这么繁杂养护措施,二小姐应该是不需要的。
但他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需要我陪您去医院就诊吗?”
“不用…。”
薛桐刚要回绝,耳边警铃滴滴作响,她得考虑对方的感受,于是转头看向小孩,轻声问:“你想要去看医生吗?”
“我想要抱抱,不想要医生。”
秦生听清了陆警官的撒娇,他抿嘴,没等薛桐说话,主动说道:“那我现在就帮您准备,一个小时侯后跟您联系。”
“好。”
薛桐挂了电话,望向床上躺着的人。她手不敢越前,目光也不敢对视太久。
不是逃避。
是小心翼翼。
陆诗邈从没瞧过薛桐如此谨慎做一件事情,仿佛她那个所有事情都有把握的气场,在自己面前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