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向线人要的那份东西,次日夜,封存完好地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此时已近深夜,彦氏大楼内还亮着灯的楼层屈指可数。
秦楚的手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浓咖啡,浮着星点酸楚的苦味。
那一点苦楚滋味深重地融进这凝滞般的静夜里,良久挥散不去。
他已经很仔细地赏阅过这份由陆可樱亲笔签署的对赌协议,同时也很清楚地意识到,陆河的资产缩水,陆氏名下的股份屡遭收割,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陆慧与陆可樱母女无止境的贪婪,以及,无上限的愚蠢。
陆河纵容她们,给了她们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她们拿着陆河的身家做筹码,一次次地从中牟利,毫无节制,还以为能瞒天过海,长远相安。
陆河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伴着轻浅地一声哂笑,秦楚点起一支烟,坐在椅子上,细长手指举到口边,轻轻一记吞吐。
他隐匿在烟雾后面,那双深灰色幽邃的眼瞳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那份协议复件。
这样的东西无需过他的手,只消让陆河知道,陆家的天就要变一变颜色了。
陆慧不是想要他的命吗?
那他就送出这一道催命符给她。
孰轻孰重,孰是孰非。
他不做判断。
他让陆慧自己去和陆河解释。
。
秦楚选了一个周六,陆河在家的日子,借陆河最心腹的下属李书记的手,将那份陆慧母女的催命符送进了湖景庄园。
拂晓清晨,安宁惬意。
惬意的是秦楚,他刚吃过了早餐,很悠闲地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电视里那些隔了夜的新闻,好不乏味。
幸好,李书记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东窗事发,陆河震怒,叫来陆慧、陆可樱二人当面对质,把这些年这母女二人贪得无厌吃进嘴里所留下来的坏账一笔笔翻了出来,指着二人的鼻子骂她们贪心不足。
陆河已收回陆可樱手中权力,而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气,要查没陆可樱名下所有资产,扒光她陆家继承人的身份,一抹到底,送她去国外‘深造’读书。
陆慧总算还有几分道行在身上,见陆河暴怒,便拼力地咬着牙忍下来,任凭陆河敲打责问,她都没有为女儿争辩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