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这样的行为其实亦是一种逃避。
他的面前是铺满荆棘的路,岔路繁多,每一次的选择皆是一次生与死的对决,倘若一朝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祁慕白看着陆修,让他不禁想到了一些旧事。
那是与人,尘世游走的那十几年。
从南走到北,从春走到秋。
两个人一路走来,看过红尘繁华,亦看过乱世的甘苦。
那一日,他立于战火纷飞的墙壁之上,下方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明明是早已经看多了这样的光景,可再次看到时,祁慕白还是心生不忍。
于是于路边,他顺手救了一个受了重伤的老兵。
老兵无以为报,从身旁摘了一朵花赠予了他。
那花被血浸染成红色,一时间竟是辨别不出原本花色。
祁慕白伸手欲接,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却是抢先一步将那花接过。
祁慕白:“你……”
祁慕白的话尚未说完,一道红线自那老兵身上而出随后缠绕上了那捻着花茎的手。
艳红色的线将那双手指映衬的极为白皙修长。
那便是尘缘线。
因果循环,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恩必还,但若是因改变而造成之后祸事,那便是要被业障缠裹,需破除执念方能解开。
祁慕白皱眉,伸手凝诀便要将尘缘线挪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灵力未出,染着凉意的指尖却是握住了他的手。
祁慕白不赞同的低唤出声,“白司祈。”
那拢在日光里的人面容模糊不清,但祁慕白却是听见对方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仿若在耳畔响起,“无边的黑暗很苦,师尊该活在盛世里。”
盛世。
何为盛世?
祁慕白将思绪抽了出来,于黑暗之中突然看见了一抹光亮。
很弱,却像是天上的启明星,让人一眼就能因此找到那位大祭司的位置。
银铃声因风晃动而起,那银色的耳饰泛起的微光竟成了陆修周身唯一亮色,却也是这一抹银光,似是给人留了半分余地,好让人寻着这抹光,这声音,将人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拉出来。
原来这银铃竟是这般用处。
‘咕咕’
就在祁慕白拖着下巴思索之际,那消失了许久的小黑鸟从祁慕白的身边飞了过去。
那鸟嘴里叼着一朵百合花,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
陆修伸手接住了小黑鸟,手中捻着那花,整个人若有所觉的回过头。
深而远的目光就落在了祁慕白的身上。
两个人视线交汇,停留了片刻之后,祁慕白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染着笑意的叹息,“哎,贫僧叠了疾驰,竟是也追不上二位的脚程,看来这B级技能果然比不过陆施主你的S。”
和尚落地走来,朝着祁慕白看了一眼,“祁施主可有什么秘诀?”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进入到这个副本见到祁慕白的第一面,和尚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与他们这里的人都不一样,仿佛他的实力是来自于自身,而非从这里得到的道具以及技能的堆砌。
祁慕白挑眉,“你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