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橱柜里有袋猫粮,就想闲着也是闲着,下来喂喂看,免得这几只小玩意儿?见我就跑。”贺云承撇开脸,抄着兜佯作漫不经意地说完,又觉得自己话太?多了,有种欲盖弥彰的尴尬。
他视线飘忽,明摆着在掩饰什么,钟渝也不揭穿他,蹲下来把菜放在地上,伸手拢起剩下的猫粮:“倒太?多了,它们吃不完的。晚上露水重?,粮容易潮,换个地方放。”
贺云承一直盯着他看,钟渝侧颜温柔沉静,微垂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来的吸引力,让他挪不开视线。
钟渝已经走出了几步,回头时贺云承还站在原地,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他轻轻蹙了下眉,下颌点了点地上的菜:“东西拿着,跟上。”
“哦。”贺云承如?梦初醒,弯腰拎起那几个塑料袋,默不作声地跟在了钟渝身后。
他们绕过花坛,来到一处墙角,贺云承发?现那里居然有个小房子,塑料板搭的简易猫窝,看着有些粗糙,毯子食盆一应俱全,遮风避雨还保暖,非常实用?。
钟渝把猫粮放进食盆,拍了拍掌心的残渣,又检查了下猫窝有没有漏水漏风,确认没问题后,直起腰迈开步子。
“走吧。”
贺云承又听?话地跟上,“你做的?”
“嗯。”
“不太?像。”
“怎么不像?”
“我看过你做的模型,很精致漂亮。”
钟渝轻笑了声,侧过头看他:“做得太?精致的话,就留不下来了。”
望着钟渝微弯的眸子,贺云承明白了,太?漂亮精致的东西容易惹人眼红,就算不值钱,也有的是人觊觎。
就像……钟渝这个人一样。
贺云承眸色微沉,心想自己就是觊觎者之一,只是他比其他人幸运,至少他得到了钟渝,即便仅仅是身体。
回到家之后,钟渝让贺云承把东西放到厨房,边洗手边想要不要点外卖加菜?
他没料到贺云承会回来,只买了一个人的份。
贺云承站了会儿?,说:“要帮忙吗?”
“不用?。”钟渝擦干手,他没买什么复杂的菜,简单处理就行用?不着帮忙,再说厨房空间本?来就不大,两?个人挨着太?挤了。
先淘米煮上饭,他利落地处理了青椒和冬瓜,打?算炒个青椒肉丝,再做个冬瓜汤。冰箱里还有棵包菜,干脆也拿出来炒了吧,还能加个菜。
贺云承没走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像条小狗似的,钟渝无奈,把那棵包菜扔给他:“你来。”
贺云承研究了下,包菜圆滚滚的,叶子裹得又紧实,完全不知道从哪下手。
钟渝又从他手上拿回来,示意他怎么做:“剥开,撕小,懂吗?”
贺云承:“哦。”
两?人挤在流理台边,安静地各做各的,贺云承见钟渝动作熟稔,显然做过很多次,忍不住问:“你以?前也经常自己做饭吗?”
“嗯。”钟渝很轻地应他。
“为什么?”贺云承又问,忽然就很想知道钟渝学?做饭的契机是什么。
钟渝沉默了会儿?,平静地说:“因为我妈。”
那时候母亲生病住院,医院里饭菜很贵,自己做饭能稍微省点钱。病人恢复需要营养均衡,加之化疗后母亲食欲减退,为了让她?多吃一点,他还要变着法儿?地把饭菜尽量做好吃。
贺云承想起来了,当初查过钟渝背景,他妈妈得了重?病,是钟渝一个人在照顾,他应该就是那个阶段学?会的做饭。于是他又想起来,钟渝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赌鬼,还抛弃了他们母子。
嘶……
贺云承后知后觉,怪不得在船上的时候钟渝不愿意去那赌场,他还撺掇钟渝去看看,现在想想真是雷区蹦迪,要了命了。
他懊恼地皱了下眉,扭头去看钟渝,钟渝表情没什么变化,情绪非常稳定。
“要不你教?我做菜吧?”
这句话完全没过脑子,好像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