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又敲完一行,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在完成表述的同事,还能写上满满当当的“非人话内容”的。
“祖岐生在你家住了小半年,在那半年,你像个傻子一样到处问青春期孩子要怎么带。那个时候有一个议题,有关恋童癖的议题。”
“我们调查过,那个差点被打死的嫌疑人以前并没有恋童前科,他的目标群体是能榨取油水的成年人,不接触儿童,在国外去红灯区也选择较为成熟丰满的女性。”
“我们在他工厂外的家进行勘查,他不关注儿童,事后审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像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孟裕安越听越皱眉:“你想说什么?难不成这还能是——”
“这当然不可能是小孩的问题。”
同事用看智障和文盲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很多研究都会将色情行业和恋童放在一起讨论,因为受家庭环境影响导致的恋童很难控制,只能干预介入。”
“那部分属于个体的变态行为。能被列入大数据研究的案例,基本都和两个东西有关。”
“经济周期和意识形态。”
“欧洲子宫、乌克兰新娘,国外红灯区合法化,这些全都隐藏在自由民主之下,性|交易和器官交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等同的。”
“全球性|交易正在逐步低龄化,这是事实。学者有这么一个研究方向:当性|交易泛滥,艾滋成为显著问题,权贵就会选择更低龄的儿童下手。”
同事说,“所以你再去看看那个凶手。他的第一目的永远是钱,而当他从受害者手里剥削道足够多的利益,开始认为自己拥有某种特权,他压根够不到资本的边,但开始走上资本的老路——祖岐生成了他的目标。”
“这场现实的危机早就有端倪,不仅是贫困、通货膨胀、次贷危机、毒|品……好,那现在你再来看金融街。”
他在文档里写下自己说出的话:“金融街本质上更干净,因为它不由人类控制,它的运行更规范,它平等的物化所有阶层。”
“金融街有个很神奇的景观,你能在这里看到被放大的贪婪,但你唯独看不到健康和不健康社会中的某个景观——人类的性|欲。”
“韩国人总结过,犯罪除外,当整个社会都丧失了生命力,性|欲就会变成最后的奢侈品。”
同事认真说:“所以,祖岐生才能安全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在现实世界很难走到同样的高度,如果你想把他带出去,你有考虑现实世界将会给他,以及他的弟弟带来怎样的冲击吗?”
孟裕安听出了一丝不好的苗头。
“什么意思?你的话听起来就像这是什么很好的地方似的。”
同事写完最后一行,同时打出了拟定标题。
——《论金融街存在合理性的社会化探讨》。
孟裕安的眉头都快能挤死苍蝇,他感觉很不可置信。
同事也看到这里是什么样子,每天都有人死,街头的尸体要么黑红,要么金光闪耀,离开交易所的人淌着血露出癫狂的孤注一掷——它哪里合理了?
“别想那么多,我们的任务就是调查,不是做决定,轮不到我们做决定。”
同事说着,脸色突然变了,他猛地看向手环。
孟裕安的动作也如出一辙。
才制定了一天不到的第二经济法又发生了变动,第三经济法被正式推行。
窗外,高悬的金币也有了动静。
中心向显示器的数字在以难以辨别的速度急速上升,于极短时间内猛蹿整整九位数。
下方的金色尸骸逐渐融化,变成金色微粒消散在晨光熹微下。
整个金融街沉默了两三秒,所有暴行都停止了,如果走在街头,能清晰从玩家眼中看见混杂着差异和畏惧的奇妙神色。
砰、砰砰砰砰。
没有惨叫声,唯有玩家破产后倒在地上的闷响接二连三提醒所有人——你们的狂欢该停止了。
孟裕安感到一阵恶寒。
自己同事的思维像是被这个地方蚕食,变得诡异,他居然真的在两个同样糟糕的世界里判断优劣,认为这是理性思辨。
为什么不在真正属于正常人的现实世界作出改变和努力呢?他们已经比大多数国家做得好太多,没道理只有悲观和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