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玩家的第三个副本或许在内容上有所区别,但意义是相通的,都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的考验,甚至和死过一遍没什么区别。
杜小宇连忙出言安慰:“齐哥,你别管那小子!你比我们都有经验,肯定不会有事的!”
刘丙丁也帮腔道:“对啊,要是你这样的资深玩家都出了事,我们这些人恐怕一个都活不成!”
强者适度的示弱往往能很好激起旁人的关切和同情,人们乐得抓住机会表现自己的同理心和正义感,主动找茬的尚清北一时间被放在孤立的境地。
尚清北没见识过太多话术,听了齐斯的茶言茶语只觉得不太舒服,理性分析却又觉得没什么错处。
他有些尴尬地辩驳:“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我是就事论事,任谁做了那样一个梦,都会有所怀疑吧?”
“不,按照正常的思维流程,你应该怀疑的是副本机制,而不是我。”齐斯说了句不轻不重的话语,随后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杜小宇。
杜小宇会意,接茬道:“我昨晚还梦见你成了鬼怪呢,我都没说要怀疑你。”
刘丙丁也说:“我梦见的是伪装成杜小宇的鬼怪。欸,这么一说,我们所有人的梦好像刚好构成一个连环。李瑶梦见井中鬼,齐斯梦见李瑶,尚清北梦见齐文,杜小宇梦见尚清北……”
李瑶的神情凝重起来,张了张嘴似乎是要发表意见。
迟疑了一会儿,她改口道:“办喜事的镇子,却满天丧事用的纸钱;昨晚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梦到宅院外停下一副棺材;人生双喜,一曰婚嫁,一曰丧葬……你们对这个副本的世界观怎么看?”
“冥婚呗。”杜小宇脱口而出,“这不很明显吗?十个中式恐怖得有六七个是冥婚。”
“不大可能是冥婚吧?”刘丙丁摇头反驳道,“根据论坛里统计出来的副本主题,三十六年间没有一个副本是冥婚。有传言说,这个主题触犯某个禁忌,不被规则允许……”
当然不可能是冥婚,明明是四十九年进行一场献祭,牺牲某个女孩子,用怨气滋养喜神。尚清北在心里默念从梦中得出的结论。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些信息说出。
一来,他跟其他人都不熟,凭什么主动分享线索?
二来,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多说多错,那些人盲信“齐文”,天知道会不会抓他的错处,怀疑他暗中搞鬼……
就这么一迟疑,话题便略过去了。
刘丙丁问:“手机上有新的线索吗?我记得徐雯说,她每天都会传些照片过来。”
“没有,我早就觉得那娘们的话不可信!”杜小宇恨恨地说着,将手机扔到床上。
尚清北离得最近,顺手抓起手机,一开机就发现电没了半截。
明明昨天还是满格的,照这个用法,七天时间怎么撑得过?
“电怎么用得这么快?是不是有谁偷偷动过手机了?”尚清北狐疑地问,目光却扫向杜小宇。
杜小宇一瞪眼,骂骂咧咧:“你胡说八道什么?说话前摸摸良心,就你是好人是吧?”
眼看着两人就要撕起来,身为罪魁祸首的齐斯笑着说:“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诡异游戏严格管控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哪怕作为道具出现,大概也会设置使用限制。电量对应着时限,每过一天就会少去一半电量,也就是说,这个道具只能再用一天了。”
这番瞎话合情合理、毫无破绽,此时没有人提出质疑。
尚清北低了头,点进相册翻看。
里面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本就在那儿的镇魂棺,一张是齐斯拍的招魂铃。
——确实没有新的线索。
“先关机吧,等晚些时候再看看,说不定徐雯还没来得及把照片传过来。”齐斯平静地说。
他刚在一个小时前悄悄删了一张照片,此刻的面色却不露端倪,从神情到语气都无比真诚:“从昨天的通话看,徐雯的处境似乎很糟糕,找不到传照片的机会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