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将右耳贴在商靖之心口,倾听商靖之沉稳的心跳声。
白日里发生了许多事,原本他不过是想去给长姐捧场,却意外地见到了陈清影,还见到了亲生父母。
他与陈清影互相致歉,却与亲生父母决裂了。
诗会曾一度出现在他的噩梦中,眼下他已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曾一度因为恐惧于流言蜚语,做缩头乌龟,眼下他亦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已明白除非他许以高官厚禄,否则他连虚假的爱,都无法从爹娘处获得。
幸而商靖之是真心心悦于他,长姐与二姐亦是真心将他当做弟弟对待的。
待得明日,他实乃阴阳同体一事是否将不胫而走?
爹爹显然已气急败坏,想必不会放过他。
“靖之。”他轻唤一声,“其实我有些害怕。”
商靖之正熟睡着,当然不会回应他。
他想同商靖之说说话,如何唤醒商靖之为好?
他心生一计,遂埋下首去。
关于此事,他从未成功过。
堪堪寸许,他便难受得厉害,但他心里甚是欢喜。
一寸再一寸,他意欲作呕,见商靖之仍未醒,心道:不若一不做二不休吧。
他方要一鼓作气地沉下腰去,突地被掐住了腰身。
商靖之掀开锦被,凝视着凤长生道:“你尚未好透,且操之过急,定会受伤。”
凤长生被商靖之逮了个正着,怯生生地道:“靖之生气了么?”
商靖之摇了摇首:“我从不生你的气。”
凤长生眨巴着双目道:“那我们继续可好?”
月色铺洒于凤长生身上,使得凤长生恍若谪仙,高不可攀。
从凤长生朱唇中吐出来的却是滚滚红尘,矛盾得很。
商靖之直觉得自己被蛊惑了,身体随之失控。
凤长生紧阖着双目,专注地感受着商靖之的手指。
良久,他发问道:“靖之不能多给我一些么?”
商靖之霎时回过神,将凤长生从自己腰上抱了下来,郑重其事地道:“不可。”
凤长生追根究底地道:“何时可?”
商靖之为凤长生与自己穿妥衣衫,方才答道:“伤筋动骨一百日。”
“百日后便是下个月了。”凤长生轻咬着商靖之的唇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商靖之其实不确定自己下个月是否还在金陵。
他已得到了消息,边疆近来不太平。
凤长生抓了商靖之的手,放于自己肚子上头:“靖之如若醒得再晚一些,现下这处定已极其硌手了。”
被心爱之人夸赞了,商靖之自是喜不自胜:“长生喜欢么?”
“喜欢。”凤长生认真地道,“我原以为话本中将此处描述得过于夸张了,但见过靖之后,我却觉得话本描述得过于平实了。”
商靖之莞尔道:“长生时常看话本,看的竟都不是什么正经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