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九死一生,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却发现自己伤及根本,不能人道了,因此不该有这等反应,更何况,他并非断袖。
不过这白衣公子既会来癸水,大抵是阴阳同体,所以他这状况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得断袖。
他曾遍寻名医,奈何药石罔效,岂料,今日居然恢复如初了。
不论如何,他定要教白衣公子成为他的人。
------
凤长生仓皇地逃回凤府,一见管家便问道:“娘亲在何处?”
管家答道:“夫人在祠堂。”
“娘亲。”凤长生冲进祠堂,只见娘亲正跪于蒲团上,面对着列祖列宗,一边拨弄着手上的佛珠,一边虔诚地诵经。
凤夫人业已听见动静了,但并未理睬自己的儿子。
凤长生疾步到了凤夫人面前,正欲开口,突地被凤夫人打断了:“娘亲正在求列祖列宗保佑你明日能夺得会元,你竟没规没矩,不怕列祖列宗震怒?长生,娘亲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还不快向列祖列宗跪下,乞求他们的原谅。”
见凤长生不跪,凤夫人登地站起身来,抬手便是一掌。
凤长生细皮嫩肉,左颊一下子又红又肿,还被凤夫人长长的丹蔻划开了一道口子。
凤夫人尚觉不够,双手按在凤长生双肩,用力地往下压:“孽子,跪下,向列祖列宗磕头认错。”
她并未如愿,反而闻得这孽子质问道:“娘亲,我究竟是男是女?”
“你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晓?”她心虚万分,以致于气急败坏地道,“你中邪了不成?”
“嗯,我不知自己究竟是男是女。我若是男子,为何会来癸水?我若是女子,为何胸膛平坦?娘亲……”凤长生茫然地道,“娘亲,我究竟是男是女?”
“娘亲不是同你说过男子亦会来癸水么?”凤夫人尽量冷静地道,“你为何有此问?”
“娘亲,我呀,我在陈大人府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来了癸水。”
娘亲素来待自己很是严厉,但凤长生仍是抓了娘亲适才扇他耳光的手,企图寻求安慰。
可是娘亲利落地拨开了他的手,进而扯下了他的罩袍。
凤夫人瞧见凤长生上衣不整,下裳猩红,几乎一口气上不来。
佛珠从她腕上滑落,重重坠落,发出一声脆响。
凤长生低下。身,将佛珠捡起,正要将佛珠为娘亲戴上,却是被娘亲扣住了手腕子。
凤夫人紧张地道:“你适才说你在陈大人府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来了癸水?”
凤长生颔了颔首:“嗯,我以为自己今日不会来癸水。”
每逢信期,凤夫人便会将凤长生关在房中,以防露馅,凤长生的信期向来准得很,今日偏生不准,实在可恶。
她当然不觉得此事能瞒天过海,事到临头,她尚未想出万全的法子,便只能先顾着自己,遂对凤长生耳提面命:“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娘亲知晓你会来癸水一事,尤其是你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