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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可敦稍等。”
又有两口箱子被抬了上来,只是后面悉悉窣窣的,似乎还没完。郗月明抬眼望去,竟见他们又抬了个囚笼上来。
囚笼中间端坐一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宋贤妃。
“……”
昔日母女,如今遥遥一见,一个端坐高台锦绣环簇,另一个只能坐在逼仄的囚笼里,连多余的起身空间都没有。
宋贤妃缓缓睁开眼睛,在一众人里,准确地捕捉到了郗月明。
她穿着厚厚的冬衣,雪白的毛领簇拥着脸,更显得粉面桃腮,似乎比在云郗宫中时还要莹润。身侧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目光肆意,一手托着她的手腕,另一手虚张着,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这是她的女儿和女婿。
宋贤妃立刻开口呼唤:“好久不见了,月儿。”
却不想,不等郗月明回应,身侧的使臣便一脚踹到了囚笼上:“敢冒犯可敦,真是放肆!”
宋贤妃被震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扶着栏杆才坐稳了。她神色阴郁,本来合计着要说的话也被这一脚踹得七零八落。
使臣本不打算将她带上殿来,可人既来了,总也得应付。于是连忙向上首鞠躬:“汗王,可敦娘娘。容在下介绍一句,这个人,便是我等此来訾陬的第二件事。”
“此乃大皇子的生母宋氏,鸠占鹊巢做了一段时日的太后。如今拨乱反正,此人被新帝下了天牢,贬为庶人。”
使臣隐晦地看了郗月明一眼:“此番带她前来訾陬,也是交付之意,二位可随意处置她。”
在场众人即便不知内情,听语气也能知道,使臣此举,明显是供她出气的意思。
郗月明默默收回了目光。
再见宋贤妃,她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静。许是已经接受了过去,不再纠结着为难自己;又或许,她已经把訾沭所说的“向前看”听进了心里。
訾沭本来托着她的手腕,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十指紧扣。像是在告诉她:他在。
郗月明抬头去看,訾沭也适时望来,飞快地朝她眨了眨眼。
你尽管做决定,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