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先收着。我这几日不方便再过来。你掂量着用。&rdo;刘敬亭有些不耐的摆摆手。&ldo;别让他出事。&rdo;
&ldo;世子。&rdo;刘广紧走两步追上他。&ldo;此人无心依顺。既然不能为我所用,用他挟持得朝廷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日后必有所患无穷。留在此处若有个万一,徒然和皇家结怨。世子应当早作转圜的打算。&rdo;
他所担忧的不仅仅如此,刘敬亭原意是乘几位王爷同皇上翻脸的机会。说服容瑄倒戈相向。能够借助容瑄在朝野中的威望,要成事自然容易很多。
但自从凑巧探得平章殿那段秘辛,刘敬亭对此事的反应异常激烈。刘广就隐隐觉得不妥。再至后来,刘敬亭手段越发的偏激失常,他更觉得此人要乱了世子大事。这才暗起杀意,在大理寺伺机下手,却被容瑄躲过一劫。
原本不论是皇上赐死九王爷再一道殉情,或是如密报猜测此人被皇帝携走。他都暗中松了口气。心想任由世子听望子成龙这消息,再怎么不甘狂怒,总也有平淡下来的时候。谁知这般不巧偏又在徐塘遇上。
看世子待他的情形,分明已经远离了最初的打算。而如今‐‐刘广看向自己手中瓷瓶,竟连这样要紧的东西,也舍得全数用在他身上。
世子要成大事,身边留不得此人。然而这个人,却也不能在世子手上有失。眼下便成了烫手山芋,骑虎难下。
刘敬亭闻言,略作一番思量。然而他多年心结所至,一朝将此人所致在指掌之间,那里舍得轻易放手。只淡淡道:&ldo;我自有打算。&rdo;
刘广将他送至船头,仍旧从画舫上放下了踏板,刘敬亭乘着来时的小舟,仍旧悄无声息的去远。
刘广送走刘敬亭,在船板上无声的站了一阵,最终只得一声叹息,折回去亲自守了剩下的半宿。药效发散开来,容瑄难得睡得平稳。刘广见容瑄身上衣裳尽湿,又替他换了一身干净衣物。
刘广知道此人身份,也知道自家主子对容瑄的念头。对容瑄虽持有敌意。却不曾存什么亵渎的心思。就连更换里衣时,也先往容瑄身上披了外衫,但衣角拂动间,仍是隐约见他腰腹肌肤之上遍布的淤青肿痕,想必是世子肆虐所至。
刘广手下不由得停了一停,转眼去瞧瞧容瑄。那药也有安神的功效,容瑄仍旧沉睡不醒,只是眉心紧蹙,睫毛投下一溜阴影,微微有皯凄苦的意思。转念一想这人际遇,其实也算得上可怜二字。
刘广小心扶他靠下,盖好被子。出去守在外厅,枯坐了一夜,倒也做下些计较。
直等到第二天午时,听得里面微微有些响动,学武之人耳目聪明,知是容瑄醒了。刘广叫人送来一碗粥点,几样素菜。亲自送进去。
容瑄拥着被子曲着身子靠坐在床上,如同受了惊的动物,听到响动就往床里头缩了缩。神情警惕。见只有他一人,明显松下口气。
&ldo;王爷落在世子手里。应当知道知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何不顺着王爷些,也免得自己遭罪。&rdo;刘广低头将碗碟摆在床头小几上。一面平平道。&ldo;此处四面环水,最近的东面湖岸,离这里也有数里远,不要指望能只身逃脱。王爷死了这条心。&rdo;
容瑄固执的抿紧唇,一言不发。
&ldo;想必你也饿了。先喝些汤吧。&rdo;刘广又道。&ldo;世子还记得王爷口味,这些都是世子亲自吩咐下来的。王爷好歹也要尝尝。&rdo;
容瑄索性连看也不看他。
刘广略一想,盛出半碗汤来喝下,又端起粥碗,吃了一半。
容瑄转过头来,眼里微微惊诧。
刘广若无其事的放下碗来,平平道:&ldo;今天的饭菜必然合王爷胃口。若是王爷不满意,想吃什么只管吩咐。&rdo;
说完他也知容瑄不会答话,私自行礼告退。
门外两人见他出来,上前低声问:&ldo;如何?&rdo;
&ldo;想必昨日吃足了苦头,今天的饭菜多少该会吃些。&ldo;刘广道。
两人松了口气。
容瑄着实是知道饿了。那药虽缓住腹中胎儿,却毕竟当不得饭食。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受了惊吓,今天只偶尔惊惧似的动一动,一直老老实实的。注意力一旦不再关注在忍痛上,越发觉得饿得难受。
刘广当着他的面吃下面前的饮食,大约是向他证明这饭食里没有问题。他信不过刘广,也不明白他这番举动意欲为何。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慢慢爬过去,端起了几上粥碗。
&ldo;皇上。&rdo;小阮见过从前宫中将人杖毙的情景,却从没见过容卓这般不动声色的场景。不由有些胆怯。拉了拉容卓的衣角。&ldo;再这么打下去,可就要将人打死了。&rdo;
容卓端坐在椅上,神情漠然的看着场中施刑。对小阮的话只如听而不闻。
施刑的侍卫不得他发话,既不敢多嘴也不敢停,一时整个大厅中只听得皮鞭着肉的声声闷响。
第107章
施苇算个人物。见机得极快,发觉风声有变,当即就令人将南山中所有证据全数毁去。帆船水工一干人等,收拾得干干净净。
顾家朝野上下都有些人脉。容湛不便直接动他,一到徐塘先将此人&lso;请&rso;来,仍旧迟了一步,里外寻不着他一点把柄。纵然容卓亲自指证,也不过是空口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