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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柔这才点点头,眼眶有些撑不住的泛红,“多谢。”
一同回到舱房,阿水有些同情的看着吟柔,“姑娘赶路也该有个人陪同,你兄长也是,怎么也不来接你,让你孤身赶路,多不安全。”
吟柔本来一路都觉得自己能撑住,阿水的话却戳进了她最脆弱的部分,如果哥哥还在,当然不会舍得让她一个人,可是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唯一短暂拥有过的温暖庇护也已经被她抛下。
这些天吟柔一直不让自己去想陈宴清,现下却控制不住回想起他抱着自己说别怕的时候。
吟柔逼回眼泪,深吸发酸的鼻子,以后她都要靠自己。
“你当真觉得那三人有问题?”阿水看天色已经彻底沉寂,忍不住问:“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吟柔咬唇不语,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杯弓蛇影,可她不敢掉以轻心,护好自己,她才能为父亲平冤。
吟柔轻声道:“如果是多心,就再好不过。”
话音放落,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声极凄厉,让人毛
骨悚然的嘶吼声响彻整艘船,“啊啊——啊啊啊啊啊——”
“出事了!”阿水大惊站起,夺门冲出外。
吟柔也紧跟着起身,跑到船头的甲板,就看到面无血色的那三人。
声音正是张永发出的,他脸色苍白,满头的大汗,那双三角眼惊睁着像是快要爆出来,抖着惨白的唇发出呼哧呼哧如同老牛的喘声。
左手死死捂着自己右臂,从手肘往下是空的!
大片的血喷洒在他的衣服上脸上,断掉的半截手臂飞在半米外,截断出血肉模糊。
吟柔短促的惊叫出声,闭紧眼扭头向别处,一阵阵愈哕的恶心感从胃里往上冲。
她死死忍下,心中惊骇至极,怎么会这样的,他的伤都不像是被斩下,而像是被生生砸乱断掉。
其他不少人都涌到了船头,戒备被面前的一幕吓的惊慌大叫,几个船手冲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断手的张永早已痛的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混着血味的粗喘,旁边两个人神色就像是见了鬼,半天哆哆嗦嗦憋出几个字,“是,是我们自己不小心。”
怎么个不小心能把手臂给弄断,一时间谁也不信。
那两个人却一口道:“是我们撞倒了船锚,它砸下来,砸断了张永的手。”
几百斤的船锚岂是说倒就倒的,可确确实实摔在船板上,弧形的一侧锚头上还有血和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