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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璘讥嘲扯了下嘴角,走到一旁的位置撩袍坐下,才慢慢悠悠开口,“三哥找我什么事。”
他比不得他这三哥的假模假样,既不肯放权还要装得豁达恭谦,背后手段可是一样没少使。
陈宴清也不动怒,不疾不徐的问了几个商会的问题,末了,睇着陈宴璘道:“近来五弟得空,两江那边的路子虽然已经打通,但总归不是我们的主场,我想让五弟去主持大局。”
陈宴璘神色遽然一冷,“你想把我支走?”
陈宴清说的好听,其实是用父亲安排他去两江的方式来支走他,表面上两江商贸繁荣,可那里多是走水运,而他们走得边防的茶马生意,陈家在边防一代的郡州确实可是只手遮天,可两江亦有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想要撬动何其容易。
陈宴清笑意不改,甚至加深了唇角的弧度,也加深了几不可见的轻蔑,“你不服气。”
“可以。”他迎着陈宴璘森冷的眸子轻轻颔首,“但你得有和我叫板的本事。”
陈宴璘紧握双拳,关节压得咔咔作响,现在连父亲都已经不能说了算。
他隐忍着要紧牙关,总有一天,他会赢过陈宴清当上陈家的家主,还有宋吟柔,他也要得到。
*
盛夏的午后燥热,十方堂却因为四周围绕栽种着高耸的榕树而十分凉快,门扉被推开,也带进了一簇清凉的风。
吟柔落笔的手稍顿,视线在纸上定了一瞬,才敢朝门边看去,见来得是书砚凝紧的目光松了松,又裹上了有些失落。
书砚正满腹狐疑的打量着吟柔,见她看过来,清了清嗓子,“抄的如何?”
吟柔见他是来查验,起身走到一旁,把这几日抄的一摞经文抱过来,“都在这里。”
“嗯。”书砚一本正经的翻了几页,余光却总是不经意的瞄到吟柔身上,他是怎么也想不出,公子到底对着宋吟柔是什么态度。
那日他几次以为公子会动怒,结果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有最后,宋吟柔竟然直接迭到了公子身上,而公子非但没有避开,还出手扶了。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书砚又开始怀疑,这宋吟柔确实貌美,公子该不会……他连忙打断念头,不会不会,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公子高深莫测,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一定是!
吟柔不知书砚所想,只知道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犹豫良久吞吞吐吐道:“我做了些家乡的糕点,可否请你替我拿去给三公子。”
书砚狐疑的看向吟柔,公子必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但难保宋吟柔心里没有计算,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接近公子,这都少回了。
他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就连看向吟柔的目光都带了微妙的提防。
书砚几乎把心里所想写在了脸上,吟柔何尝不知道她的举动会被人看清,难言的羞耻后囫囵吞着她,捧着食篮的双手轻屈缩紧,感觉到掌心被硌痛,她深深吸气,把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