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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规矩的把头埋低,用轻颤不稳的声音说:“婢不是故意冲撞,请公子恕罪。”
“所以我现在放开,你能站好。”
不是询问,而是敲打,吟柔蜷了蜷冰凉的手指,点头。
陈宴清注意到她悬在眼尾的泪,似用了全力不敢落下,呼吸也小心翼翼摒紧着,想来已经知道轻重。
他不再开口,收回手顺势负于身后。
吟柔几乎逃退到几步之外,拘谨的站立不敢抬眸。
书砚看到自家公子终于没再被纠缠,可谓松了口气,不忘警告吟柔:“往后留心着点,得亏今日是三公子,不与你计较。”
吟柔低垂的眼帘轻轻一眨,蕴泪的眼眸里升起诧异,他竟就是玉荷口中为她做主请郎中的人。
不等她抬眼去看,三公子已经迈步从她身前走过,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青石路的那头。
陈宴清走出幽长的竹林小道,跨进槐安堂,陈老爷和乌氏陈宴璘在说话,看到他进来,谈话声也停了停。
“三郎来了,可就等你了。”乌氏笑望着陈宴清说。
陈宴璘挑眉也唤了声“三哥。”
“父亲,母亲,五弟。”陈宴清依次打过招呼,面带微笑走到陈老爷右手边的位置坐下。
“来的正好。”陈老爷唤来全忠,“让厨房上菜吧。”
全忠应了声,走出屋子去吩咐上菜,不多时下人就端着菜肴酒水鱼贯而入。
“三哥离家数月,好不容易回来,我们两兄弟可得多喝几杯。”陈宴璘笑说着,示意下人倒酒。
陈宴清唇畔携着浅淡的笑,长指拈起面前的酒盅,袖摆上一抹不起眼的暗色印入眼帘,凝眸看过去,暗色银纹刺绣被染深了一部分,是血迹。
陈宴清一时想不起是何时染上的,陈老爷屋里的气味让他一恍,是方才的少女。
她抓过他的手臂,大约是那时候沾上的,拈着酒盅的手无端又回忆起了少女肌肤软腻发潮的触感。
陈宴清眸光稍沉,指腹轻捻,抹去异样。
那头,陈宴璘也端起酒杯,“我敬三哥。”
陈宴清抬杯回敬,酒盅还未碰到唇就停顿在半空中,他搁下酒盅,瓷底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枚扳指怎么在五弟手上。”
陈宴清眼睛看着陈宴璘同样执杯的手,嘴角的笑半收,眸光已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