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没再看她,转头冲宋暮云挥挥手,“走吧,警察快到了。”
盘子也被绑住了手腕和脚腕,正躺地上蠕动着骂娘,她过去在他腰上踢了一脚,“省点儿力,等待会儿警察来了再骂。”
宋暮云虽然没从她们俩乱七八糟的对话中听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但算是明白了刚才陈红为什么要问他柳年怎么样。
意思是曾经的好朋友关系决裂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单方面的,柳年是被决裂的那一方。
她咬着唇还在直勾勾地盯着陈红,眼圈红着,气得胸膛起起伏伏。
至于吗?
被赶了好几次,向来坚持事不过三的宋暮云也在这一刻不爽到极点。
既然一定不让他们参与,那走就是了,没必要再跟这儿耗着,没意思。
他捡起地上的头盔,扔到柳年怀里,“走了,我让秦垚来接你。”
“别叫他,他在忙。”柳年抬手抹了把眼泪,边跟着他走边忍不住回头看陈红。
陈红背对着她。
一直。
“再怎么忙也不会不管你的事。”宋暮云转手拨了秦垚的电话,没说两句,就看到两米外的徐行抬脚踩上了躺地上的老痰的脸。
嚯。够狂。
刚才比谁都冷静淡定,现在看来是真露出了本性啊。
他忍不住挑了下一边眉毛,继续跟秦垚说着话。
秦垚明显担心得厉害,没等他说完就撂了电话。
宋暮云骂了句“操”,把手机揣兜里,正准备叫徐行回去了,没想到抬眼看到他居然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
看陈忘神色慌张地去拽徐行的胳膊让他停手,后者不为所动,宋暮云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对劲。
老痰觉得今儿个自己是真他妈遇上疯子了!
他的半边脸被徐行的鞋底碾磨,另半边脸擦着地面。五官被挤得变形,两边的下颌骨像是被踩碎了一样,痛得几近麻木,蓄积在口腔里的口水根本收不住,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淌下来,混着地面上的尘土染成一片深色。
太他妈狼狈了!
关健是这个疯子一点儿也没有要松劲的意思!反而感觉他脚上的力越来越大。
怕自己真被毁容,老痰最终受不住地惨叫出声。嘴巴艰难地动了两下,他想求饶,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徐行!”宋暮云大步过去拽了把徐行的胳膊。
“哎!”徐行答应得很快,甩开他的胳膊也甩开得很快。
随后他撤开踩在老痰脸上的脚,动作自然得看起来像是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烂香蕉皮,还是里朝下的那种,对他来说只是觉得脚下有些不适而已。
他半蹲下来,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拨了两下老痰的下颌,语气听起来很无所谓“破了点儿皮,骨头没事儿。”
接着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垫在了他脸下,很快就被口水浸透。
骨头没事,肌肉也有事了,老痰感觉自己两腮的肉像是被人剜走了一样,口水收不住就算了,想骂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支配嘴周的肌肉。
最后他只能屈辱地感受自己嘴里的一股股口水顺着脸颊淌到那两张纸巾上。
徐行垫完纸巾后就没了动作,就那样蹲着,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儿。
头顶的路灯罩着他,从老痰的角度很难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在自己因为怕他盯的是自己而加快的心跳声中隐约听出对方有些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他眯缝了下眼,努力聚了聚焦,最后还是没看清,只注意到灯光蒙在对方身体轮廓的一圈光晕好像在浮动。
宋暮云的眉头从刚才一直皱着,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儿要松开的意思。
他垂眼看着徐行微微颤抖的后背,脑子里混乱成一团,最后探出脚碰了碰他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