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让牵起嘴角,话音里多了些许散漫和揶揄:“手搂我腰上。”
“。。。。。。”
她挠了挠鬓角,还是犹疑着半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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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动的哒哒声中,两人穿过繁华街市,停在横亭山半山腰。
横亭山左侧毗邻长江支流,清晨登上山顶可以望见从东方冉冉升起的日出,黄昏又可一赏染红天际的落日霞光,偶尔有文人雅客半夜搬着天文望远镜露宿一晚。
米松抚了抚衣摆,一脚踏上第一道台阶:“来这里干什么?登山?”
许清让弯腰上锁,也不解释,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声:“算是吧。”
两人一前一后爬上冗长且节节攀升的阶梯,天空一展于眼前。
平摊的山地上空无一人。
这个季节几乎没人上来。
许清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辨别方向。
良久,他微微低头。
米松歪着脑袋看他,似乎在等他下文。
许清让缄默一二,酝酿着措辞,抬手扶着她的肩引导着半转了个方向。
彼时已是傍晚,人站在山顶,眼前视野开阔,万里江河仿佛都踩在脚下。
他立在她身后,两人错着半个身位的距离,一手松松搭在她的左肩,一手指向一点钟方向。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稀疏的灯光从偏远的城镇逐渐汇拢,宛若无数江河本流入海,那是由明黄璀璨的灯火所织成的灯海,是繁华而冰冷的都市,是数不清的万家灯火。
许清让语调几乎平静的毫无起伏:“我要回家了,”他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诱哄,嗓音却极致嘶哑:“你愿意和我一起回燕京吗?”
第45章四十五口
许清然的病危通知书下来那天正是诞辰日,寥寥几行字像是从地府传来的催命符。
长达半年之久的化疗准备期后,骨髓移植手术将在两周后进行。
捐髓者是一名华裔医者,姓周。
许清让不得不走。
米松茫乎的看着远处,在他逐字逐句说出“燕京”之后恍然反应过来。
他所说的回家不是冬青市青石街的许家,而是重山之外、遥遥千里之远的北京。
半晌,她无声的垂下眼皮,浓密卷翘的睫羽在眼窝处落下一抹灰白的阴影。
许清让仿佛从沉默里找到了答案。
他依然是没什么情绪的,既没有被拒绝的恼怒也不见分好落寞,任何回答他都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米松张了张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断续着问:“为什么要走,是这里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