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又大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我开的赌盘,我自然是庄家,输赢通吃。”
人已很醉,几番想要站起,却只是虚软地扶按桌面,摇摇晃晃地端起酒盏。
“佛说因果,道讲轮回,解铃终须系铃人,一切纷乱自红尘开局,也要由红尘收官。”
“我怕是看不到结局便要上路了,众生主,且为我践行吧。”
梵慧魔罗讲完旧事,轻声重复那一句话。
“佛说因果,道讲轮回,解铃终须系铃人,一切纷乱自红尘开局,也要由红尘收官。”
手指轻叩树干,干枯的桃树仿佛经春雨浇灌,绿芽新发,蓓蕾萌蘖,千枝万枝灼灼而绽,落红纷纷,仿佛自己撑伞离去后降下的一场风雪,将醉卧酒肆的身影掩埋在茫茫一白中。
梵慧魔罗转身,目光落在裴戎身上。
“你在我苦海长成,我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菩提心不在你身。”
然后他转目于穆洛,穆洛顿时紧张起来,仿佛在接受官府宣判似的,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孰料,御众师同样否定:“也不在你身上。”
“不过,既然裴昭将他的玉坠给我,柳疏风给将杨情的玉坠与这副画卷留了下来,说明这些都是菩提心线索的一部分。”
裴戎被陈年往事砸得头晕。
事情千头万绪,但他不能混乱,需得分清轻重缓急。
“菩提心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要紧的还是明尊圣火。”
他看向御众师:“我不明白,你一直表现得从容不迫。”
“难道你另有筹谋?”
梵慧魔罗微微一笑:“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算算时间,他应该……”
忽然抬头望向门扉:“到了。”
这时,院落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阿尔罕推开门扉。
甫一进入,便撞上三人凝聚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怔,疑惑地挠了挠头发:“怎么了?”
穆洛瞪起眼睛,不客气道:“这话该我们问你吧。”
阿尔罕这才回神,笑道:“有人来投。”
裴戎问:“谁?”
阿尔罕咧嘴,大笑:“走,一起去城门口看看,我与裴刺主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