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部奴都不是的少年,将刑奴当做仆从随意使唤,这般威风做派比之尚是刺主的裴戎不差分毫。
阿九头颅微扬,瞧着笼中囚徒,神情骄矜,目中闪过不似孩童的狡诈光彩。
抬手招了招,有刑奴将一本书册奉至他手边。
阿九一边翻阅,一边说道:“让我瞧瞧,老头你已尝过那些菜品。银勾画、铁蒺藜、鱼凫水……”
他每念一句,老人便哆嗦一下,似想起一切惨绝的痛楚。
“嗨呀,今日该尝到这一条。”手指点了点书册,抬头看向老人,用他那花瓣似的嘴唇说道,“纸面具。”
歪了歪头,做出思考的神色。
“光说名字,想必你无法了解此菜品的精髓。待会儿,我会将你绑住,将纤薄的白纸在水里浸透,然后一张一张盖在你的脸上,直至盖满一百张,令你能够充满体味窒息之感。”
白生生的牙齿上下一扣,发出清脆之音,令老人如闻丧曲,只求速死,不想再受此折磨。
阿九欣赏着老人绝望的目光,露出满意之色,然后将目光转向笼中的裴戎,瞳仁里有冷意幽幽闪烁。
“不过,这几天我有点玩腻了,想要换个花样。”他目光很冷,脸蛋依旧娇憨,笑眯眯地朝向裴戎,“让我先在前刺主身上试一试,让老头瞧瞧效果。”
“为了御众师大人的宏图,想必前刺主必不吝惜此身吧?”
那张可人面孔下暗藏的恶意已然呼之欲出。
裴戎微微挑眉,没到阿九竟会向自己发难。
他虽与独孤交情甚笃,但独孤不喜旁人介入他二人的私交,与自己见面时从不会带上阿九。
因而除公务外,与阿九几无交集,为何他会对自己有如此敌意?
裴戎飞快一眼扫向右侧,那里站着手提药箱的鬼面刑奴,实际由独孤所扮。
这是他们约好的一出戏,利用老人对刑讯的恐惧,逼迫他在绝境之中倾向裴戎。
然而,掌刑童子阿九却未按计划行事。
裴戎用目光询问,是何缘故?
那名鬼面刑奴左肩微耸,左手立掌,拇指内扣,迅速隐蔽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并不清楚。
为了保证这出戏目演地逼真,独孤并未告知阿九计划,阿九也不知他的主人伪装成刑奴潜伏身侧。
因而阿九作为全是擅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