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了几日,正想活动筋骨。你既不怕死,便来替我喂招。”
聂云英只觉气息凝滞,记忆回到那个悲惨的雨夜。攥紧长剑,便要出手。
“住手!”一道声音严厉喝止。
“宗门之内,严禁私斗。律院恰换了几条崭新戒棍,你们这是想用肉躯替他们试货么?”
雪衣碧剑的商崔嵬缓步走来,面容端肃,不怒自威。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弟子们见到剑子,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唯唯诺诺。
聂云英道:“商剑子,你何故庇护这个杀手?他既滥杀无辜,自然要拿命来偿!”
“妄语!”商崔嵬呵斥,一挥衣袖,“还不退下。”
聂云英面露不甘,但不敢再做争论,只恨恨看向裴戎。
“今日正逢登鼓会,你若有胆,便去那里,我们堂堂正正一决胜负!”
收剑入鞘,转身离开。众弟子相觑片刻,亦零散离去。
商崔嵬目送众人离去,心中轻叹。
他已竭力周全裴戎,奈何慈航与苦海血仇太深,这些弟子又心性不足,见不到真正的苦海杀手,便将怒火全都撒到裴戎头上。
他骂也骂过,劝也劝过。众人却是当面应喏,背后依旧找裴戎麻烦。
将人赶走,转头再看裴戎。
见人起开酒坛泥封,解了纸包露出鸡腿、蒸糕等物,旁若无人地席地就食。
商崔嵬皱眉:“松烟院旁就是食堂,走不了几步,何不去那里用膳?”
裴戎挑起眼皮看了看他,神色冷漠。
自入慈航,他日日被人堵门。有来寻仇的,有来挑战的,他若不应,对方便摆出架势,要将他活活饿死在松烟院里。
苦海出来的人从来不是好性,更何况裴戎久居高位,除了师长与御众师,已经很少有人能折辱于他。
裴戎好几次都打算让堵门的人尝一尝苦海的手段,奈何商崔嵬时刻关注于他。每要动手,便会出现。
商崔嵬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是替裴戎解围的及时雨,但在裴戎看来,他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老妈子。
虽然心里对商剑子的评语甚是刻薄,但对方到底是真情实意,裴戎不是不觉,两人间的关系因此和缓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