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他想要阿蟾。
想要像那些苦海杀手完成任务,寻自家相好放纵那般,疯狂地扯开彼此的衣衫,如饿狠的野狼一般爬上对方的身体,用力骑他。
还想将他搂入怀里,从额头吻至脚趾,听他轻喘,恶劣地对他说几句下流的浑话……
裴戎是个健康、成熟的男人。
当着渴慕的对象,这般呼吸乱想,自然而然引起身体的变化。不觉紧绷发僵,微佝起腰背。
然后缓缓起身,坐倒在床榻里。身子微微蜷起,留给阿蟾一道发颤的脊背。
闷声不吭,安静不动。片刻后,发脾气似的,重重一拳捶在床上。
阿蟾靠着杯壁,泡在温水里,热气氤氲了眉眼。
目光透过水汽,凝注裴戎弯出一道漂亮弧度的脊背,手指抵着下颌摩挲。
忽然,生出些许时光无情的感慨。
自己是否真有点老了?否则为何看不懂,这孩子怎么前一刻,眼中还含着点轻薄他的意思,后一刻却开始自己跟自己生起闷气。
过去的“红尘不染”,不是一个会养崽子的人。如今的“阿蟾”,与人相处的手腕好了不少,但也好得有限。
伸手拆了发髻,缓缓清洗,挑起一个话题,道:“你是不是疑惑,那尊佛像里的人血,从何而来?”
裴戎转身坐起,神色如常,但脖颈与胸膛泛着红晕,腻着些微细汗。
“十万人失踪,我竟未听闻任何消息,不可谓不古怪。”
阿蟾轻笑:“这世上遮掩消息的手段可多着。”
他将湿透的长发捋成一股,微微拧干,盘在肩头,敲了敲杯壁。
“裴刺主,御众师沐浴,你便是这样服侍的么?”
闻言,裴戎脖子更红了。
他定了定心神,挪回桌边,挽起袖子,不知该如何下手。
阿蟾背对他,偏头示意,搓一搓背。
裴戎双手环过后背,从胸腔合拢,将小巧的阿蟾整个掌在手里。用并起的拇指,碰上温热光洁的后背,顺着那条笔直的脊柱往下捋至尾骨,再从下至上,揉至因垂首而崚嶒微凸的颈骨。
许因为尺寸的缘故,掌中的躯体分外柔软,竟有一种柔弱无骨的触感。
裴戎不敢用力,生怕手重,捏碎了他。
阿蟾阖上双眸,微微轻叹,惬意享受裴戎的服侍,声音被水汽浸泡得慵懒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