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疲累至极,这位风姿高雅的罗浮剑子,竟睡得打起鼾来,与陶罐中沸腾的热汤,交相应和。
暗夜中,裴戎静谧地凝视阿蟾。虽然和衣而卧,倒底睡得有些松散,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裴戎这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穿有一枚草花编织的指环,贴着白皙润泽的肌肤,越显鲜艳可爱。
缓缓将目光从对方衣内拔出,顺着脖颈,游走至下颌。有商崔嵬在,阿蟾为避免身份暴露,睡觉都戴着面具。只露出丰润唇瓣,看起来,十分柔软。
裴戎忽然想起,在灵均寺的某个夜里,他做了一场梦。
梦里,御众师就这般安静温柔地躺在自己身侧。光果的身体,在月光下舒展开,洁白的肌理宛如山峦连绵起伏,修长双腿纠缠交叠,腰胯的线条绷出紧张的弧度……
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掌已按在对方腰侧,眨了眨眼睛,僵硬地收了回去。
悄无声息地转身,背对阿蟾,打定主意认真睡觉。
身体忽地紧绷,发颤瑟缩――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有一双手环住腰腹,顺着胯骨摩挲,向腿内探去。柔软的双唇,碰触他的后颈,若即若离。
裴戎一直将出未出的汗水,在脊背与胸膛上缓缓析出。
他向外挪了挪,但被对方扳着大腿拖了回来。抬起一脚,斜架在自己的大腿上。
裴戎睁开眼睛,咬住手臂,竭力克制自己。但身体免不掉随着对方的动作,晃动起来,摇得床榻轻响。
商崔嵬鼾声骤然停止,在裴戎眼皮子底下,缓缓翻身,拉过披风裹紧,局促地蜷了蜷身子。
完事儿后,裴戎轻轻喘息,伸手在胯间一抹,随意擦拭在床褥上。
回头再看阿蟾,对方背对他,睡得安静又认真。
裴戎顿时憋闷得不行。
这时,地面震动起来,是千人马队奔驰时,引发的响动。
裴戎扎好腰带,翻身下床,来到窗边,窥视外面情形。
一支整编的骑兵,身骑战马,沿着屋旁官道飞驰而过,绣着烈虎的赤色旌旗跟随马队,在夜风中漫卷。观其铠甲、武器制式,应当是赤甲军的另一支队伍。
阿蟾环抱双臂,倚靠泥墙,眄视窗外。
“那条道路,通往焦越。”
裴戎沉吟:“是傅庆所言,将要焚城的焦越?”
赤甲军的队伍中,有十数匹健马拉的木车,载有一堆漆黑大缸。
裴戎猜测,那些缸里应是火油,看来焚城之期,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