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再行六里山路,有一座寺庙,名为‘灵均寺’。里面的主持博闻广记,善心仁行,貌似也懂些医术,应当能够救治令弟。”
阿蟾抬首再望山麓,依旧一片青绿,那灵均寺不知隐没何处。
他让开道路,低声道:“多谢。”
骑士却没走,看了看阿蟾,又看了看他背上昏迷不醒的裴戎。觉着这两人应是遭逢祸事,流落深山的望族公子。
沉吟片刻,翻身下马,道:“令弟情况不太好,去往灵均寺的路途不算短,这匹马让给你们吧。”
阿蟾微微拱手,淡淡一笑,又令骑士闪了闪神。
“多谢好意,但我观阁下神色匆匆,当有急事,不好为我兄弟二人耽误,只请载上我家弟即可。”
骑士疑惑道:“那你呢?”
阿蟾道:“在下轻功尚可。”
骑士没有强劝,翻身上马,接过裴戎,将他圈在胸前。
转头对阿蟾道:“胡炆。”
显然想要交个朋友,互通姓名。
阿蟾沉吟,若道出“阿蟾”这个名字,有名无姓,不像真名,未免失了诚意。
目光从裴戎身上扫过,拱手道:“裴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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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留宿佛寺
胡炆策马疾奔,阿蟾紧随其后。
胡炆发现对方那句“轻功尚可”的话,实在太过谦虚。
他的坐骑已是难得的好马,那名容貌昳丽的刀客却能毫不费力地稳稳缀住。身如流风,足似踏雪,好似一片轻飘飘的落叶,扶风而行。纵使拔足飞奔,亦带着一种浸润在骨子里的优雅风骨。
胡炆蓦然发现自己又盯着对方走了神,为了转移注意,他一边御马,一边同阿蟾闲谈。
问他兄弟两人从何方来,可是遭遇了什么祸事。阿蟾道从西方来,遇见猛兽偷袭,不幸跌落山谷。
又问令弟病愈后,有何打算。阿蟾道走出山林,寻找失散的同伴。
聊着聊着,胡炆打趣说道:“我观裴兄高眉深目,像有域外血统,而令弟则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模样,长得可一点也不像啊。”
阿蟾望向裴戎,墨眸泛起一丝柔和:“我们非是亲生兄弟。他父母双亡,年幼失怙,血亲长辈冷心冷情,不愿看顾于他,便从小送到我家中抚养。”
胡炆唏嘘道:“如此身世着实可怜,却也令他遇到裴兄这般好的兄长,也算是一场幸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