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离王府不远的地方,犹豫着是隐身进离王府,还是幻化成某个王府中人的模样进去。
隐身自然是最安全最不被发现的途径,可是如果幻化成其他人的样子,说不定可以和容乐说上几句话,因为他现在是不方便以真身和她见面的――他一时间居然踌躇起来。
正在这时,一顶华贵的软轿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一位三十上下的宫装妇人款款走了出来,斜簪一朵暗红色绒绢通花,一色葱绿盘金彩绣棉衣裙,外面一件石青色缎织掐花对襟外裳,门口看门的侍卫一见到她,就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
“长公主,您来了。”
长公主笑咪咪的说:“你快去和离王禀报一声,就说我是特的来向他致谢的。”
侍卫应了一声,飞一般的跑回去传讯了。长公主旁边的侍女笑道:“这次公主有喜,固然是靠了离王妃的求子妙方,可也是我们公主自身福气深厚,才能如此顺利。”
长公主对这位会说话的侍女明显十分满意,但还是稍稍谦虚了一把:“待会儿见到离王妃,可不能这么说话。”
侍女连忙捂住了嘴,做出一个该打的手势:“公主说的是,奴婢哪敢冒犯离王妃,这京城的达官贵人,有谁不知道离王把她看的和宝贝似的。奴婢也就是说句实话罢了,离王妃自己用了这求子方子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公主你一试就行,岂不是福气深厚吗?”
长公主掩嘴而笑:“有些事情啊,要靠缘分,不是急就急的来的。不过我看他们小夫妻天天如胶似膝,想来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有好消息了。”
侍女显然是长公主的心腹,干脆悄悄和她咬起了耳朵:“听离王府的下人们说,离王自从娶了这位王妃,连军国大事都不放在心上了,成天与王妃厮混。有一次,他和离王妃在房里呆了三天三夜没出来,外面的下人听着屋里的动静都一个个脸红心跳――都说这离王妃莫不是修炼了什么媚术,才能迷得离王神魂颠倒,给她送了个妖妃的称号呢。”
长公主啐了一口:“不许胡说八道!”
侍女连忙诺诺,长公主悠然神往道:“年轻人就是有激情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侍女连忙扶着长公主缓缓走了进去。
润玉在不远处,把她们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眼神有点涣散,茫然的退后一步,抓住了身边一棵树的树身,强迫自己站稳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心痛到了极致,是麻木到感觉不出疼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到了一间小酒馆里,点了好几瓶桂花酿。
他一向酒量浅,加上为人谨慎,哪怕是不得不喝酒的各种应酬场合,都是悄悄的把酒倒掉。
他不容许自己有失控的时候,只有时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才能从容面对这个世界对他的一切恶意。
但是现在,他只想失控一回。
醉了,就可以忘了一切,忘了上清天的危机四伏,忘了云?|和他图谋的大业,忘了刚刚这刻骨之痛,锥心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