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尘仗着身子灵巧,躲了几下,不过体力早耗得差不多了,哪经得住这样的折腾,所以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气喘吁吁,力不能支了,她一个侧身躲避,结果被一块石头绊倒,山匪趁机大刀劈下。
眼见邵尘就要一命呜呼,小嫣“啊”地凄声而叫,仿佛万箭穿心般地疼痛。
“咣当”一把剑突然挡在邵尘面前,把山匪的刀格开,山匪吃力,往后一退,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提着剑,冷冷地看着山匪。
“放开嫣然!”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与小嫣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从他的锦衣绣服上判断,应该是个富家公子。
邵尘觉得这个男孩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只听小嫣唤了声“刘公子”,才明白原来这个小男孩就是刘府的独子刘仕达。
说话间,中年男子已经了结了几个山匪,刘仕达一把握住小嫣的手,关切地问:“嫣然妹妹你怎么样?”小嫣面上泛红,轻轻地抽出手来,羞赧道:“谢谢刘公子救命之恩,嫣然感激不尽,嫣然并未受伤,倒是尘儿……”她的眼睛急切地寻找那个受伤的人,却只看到一片在风中摇摇晃晃的枯草。
“尘儿!”嫣然心中升起巨大的失落,刘仕达温言劝道:“邵公子必定已经回家了,倒是嫣然妹妹一个在这野外多有危险,仕达正好顺路,不如让我将姑娘送回城中。”
嫣然回头看看那空荡荡地草地,只得不舍地点了点头,刘仕达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邵尘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从广义楼的后门进入,她咬着唇,使劲憋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小嫣原来是喜欢那个人的,自己没有钱财,也没有权势,更没有学问,自己除了去陪着她,什么也不能给她,她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她刚推开房门,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了,邵广义颤抖道:“尘儿,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邵尘看到一夜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她从来没有看到邵广义哭过,这个平日里严肃地父亲今日竟然在自己面前哭得了出来!她害怕起来,想到平日里父亲对自己的呵护和照顾,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连着那万般的心酸一起涌上心头,化作无限的泪水,大声地哭了出来:“尘儿错了!都是尘儿的错!爹你罚尘儿吧,尘儿该死,爹你别哭……”
邵广义抹了抹泪水,道:“尘儿,咱都别哭了,你这浑身的伤,先去看看大夫吧。”邵尘这才想起自己一身的伤,伤口本来已经凝结了,但刚才痛哭太用力了,导致伤口又撕裂了,血缓缓地从白衣里渗出,邵尘却觉得心里比身上更痛。
处理完伤口后,邵尘向父亲讲述了经历,故意隐去了在碰到老者的一节,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如何说,邵广义也并不追究什么,只是叮嘱她以后切不可随意到那些危险之地。邵尘倒是心里愧疚地紧,暗暗决定以后要好好努力,对得起慈父的一番爱意。
======================分割线================================================
三天之后,邵尘如约到了赤峰山,老者早已立在枫林里等着。
“年轻人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老者淡淡道,脸上看不出表情。
邵尘争辩道:“我哪有迟到?你说三日到,我不是今日到了?”
老者摇摇头,无奈地说:“锋芒毕露,不好,不好!”
邵尘怒了,道:“你这老头到底还不还我雪清玉,若是不还直说便是!”
老者脸上狡黠一笑,两指捏着雪清玉,对着邵尘晃了晃,道:“你若抢得到,便还给你!”邵尘愤然跃起,伸手便抢,老者单手一格,便把邵尘挡到一边,邵尘不服气,再次上前,就这么来来回回数次,两人格来挡去,直到太阳下山,老者才纵身跃上一棵参天大树,笑道:“小娃娃,你什么时候能抢到,这玉便还你,今日没时间,明日再陪你玩!”
邵尘眼前一晃,老者已不见了踪影,她气急败坏地骂道:“好个没信誉的老家伙!等我抢回玉来看我把你……”
她按了按胸口的飞镖,还好,这东西在,可以威胁那个老家伙!邵尘一个人傻傻地笑了。
第5章 第五章 芳心何处
春去秋来,邵尘天天跑去赤峰山抢玉,她和老者的关系也好了许多,老者经常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打坐修行,邵尘本想趁老者打坐时抢过玉来,不过总会被狼儿的凶光所逼回,只好瘪瘪嘴,坐回蒲团上。老者突然声若洪钟,恍若自语道:“上身伸直端正,虚领顶颈;舌抵上腭,双目微睁,松肩含胸;肘置于腿上,两手掌心朝上重叠于腹前,拇指相对,余下四指并拢,将意念集中在百会穴和丹田……”
邵尘百无聊赖之际,按着老者所说地做了起来,起初什么感觉也没有,后来日子久了,丹田之气越来越充盈,只觉得神清气爽,行走如飞,追起老者来也没有以往那么费力,渐渐地她也可以平地升起,跃上树梢,甚至能追着老者漫山遍野地跑。
老者在打坐的间隙也和邵尘谈古论今,坐而论道,讲《论语》,辩《孟子》,三教九流,无所不谈,邵尘为了辩赢老者,回去四处搜罗书本,夜夜研读,学问竟越发精进,后来,常常问得老者张口结舌,为此,邵尘得意了好一会儿。
一日,老者肃然对邵尘道:“尘儿,老夫要离开一阵,你这些日子就不要来了。”邵尘心下不舍,但又不知如何表露,道:“我还没有抢到玉呢!你就这么急着离开?”老者心知邵尘的情意,但自己确实有急事要办,只得狠下心来,从怀里掏出雪清玉,扔给邵尘,邵尘纵身跃起,又稳稳落地,张开手掌,雪清玉崭新如初地躺在那里。
“老家伙,你还没告诉你的名字呢?”邵尘道,虽说这老者着实恼人,经常捉弄自己,但真要分别,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