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喉咙似火烧,她费尽力气爬起来,想去楼下倒一杯水。但卧室门似乎被人从外反锁,凭她所剩无几的力气根本没可能打开,房间内又早已经收拾干净,她没办法,只能去浴室拧开水龙头接一杯自来水猛灌。不小心撞见镜子里那个满脸血污的女鬼,连自己都吓一跳。&ldo;真丑‐‐&rdo;拿毛巾沾水擦去脸上血渍,她拨了拨头发对着镜子里的江楚楚说:&ldo;不要哭,一定有办法。&rdo;&ldo;我一定会想到办法……&rdo;深呼吸,扶着墙壁摇摇晃晃走回c黄边,没力气换衣服,只蹬掉帆布鞋,将自己深埋在被褥间,昏昏沉沉睡过去。另一边,江展鸿夫妇与程先生程太太相谈甚欢,几乎将东南亚经济低迷的阴云都抛开,两方父母把婚期定在十月三十日,程嘉瑞在桌上已然改口称江展鸿江太太作爹地妈咪,再敬茶敬酒,气氛热烈,江楚楚三个字无人提起,大家都是聪明人,最懂得避重就轻。席后程嘉瑞先一步告辞,另说有其他事,与两位黑衣人驾车离开。今日一早肖劲就被经理交到办公室细谈,听讲有一泰国拳手绰号过江龙,突然要来踢馆参赛,凌晨发公告,今晚临时开赛,嘱咐他好好准备。临出门,经理拉高皮带,箍紧那只圆滚滚大肚皮,自言自语,&ldo;连赢十几场,也该是时候输啦。&rdo;开赛的最终目的不是赢,而是钞票。肖劲在这一行做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ldo;你放心。&rdo;放心,他一定输得漂漂亮亮毫无破绽。九点整,敲响大锣,正式开赛。观众似饮过兴奋剂,喊到声嘶力竭,面红耳赤。他起先用全力与这过江龙对打,后半段步步退让预备熬到结束。但这条龙不懂规矩,发狂似的不顾规则扑向他,连裁判都作壁上观,仿佛人人都在红着眼喊着打打打,只等他死。人群见血愈发狂热,肖劲的视线向下坠,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得无力、眩晕,再也爬不起来。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大约整个赛场都已清空,连过江龙都披上红战袍走出天安,空荡荡的观众席上还坐着全场最冷静的拳击观众,这位先生扶一扶眼镜,慢条斯理站起身向他走来。程嘉瑞登上拳击台,走到正中央一盏大灯下,低着头打量浑身是血的肖劲,&ldo;我们两个,早已经见过面。&rdo;肖劲翻过身,仰躺。灯光太亮,视野中一片雪白,隐隐约约望见个单薄人影,鞋尖挑起他下颌,&ldo;阿楚讲你有一万种好,我今天看,也就是麻麻哋。&rdo;肖劲只听见&ldo;阿楚&rdo;两个字,&ldo;我工作用心,江小姐当然会满意。&rdo;&ldo;还要装?你两个真是像,见到棺材还嘴硬。&rdo;程嘉瑞收回右脚,分明是不屑,&ldo;连赢十一场又怎样?我要你输,你就必须老老实实挨打。&rdo;这世界从来不公平,人人平等只是虚幻口号,给穷人造一个美好梦境,是慢性毒,令你死在希望当中。程嘉瑞勾起嘴角笑得轻蔑,他转过身,背着手走下高台,&ldo;无聊,原来她中意一条死狗。&rdo;他更乐意全副身心调教江楚楚。作者有话要说:好的,下周一晚上八点再见☆、困局困局高烧接近四十度,眼皮上挂一只千斤顶,楚楚醒来时天阴沉沉下着雨,台风韦德登录,狂风暴雨席卷全港。她艰难地睁开眼,发觉卧室里只剩一盏地灯,窗户关得紧紧,能听见雨滴敲打玻璃窗的闷响。&ldo;你醒了?&rdo;即便头脑混沌她也能分得出发问的是谁。下意识地就要往后缩,无奈浑身关节锈蚀,动弹不得。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拉高被沿,程嘉瑞依旧保持从容淡定姿态,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ldo;你发高烧连睡两天你知不知道?&rdo;她这才发觉c黄边挂着吊瓶,左手手背还有半只针头埋在皮下。她不说话,屋子里再一次静下来,只剩雨声,就像他专心致志在c黄边等她醒,一等就是四个小时。他起身离开,很快又回来,扶起她上半身,端一杯温水送到她嘴边,但她不肯张嘴。程嘉瑞耐心劝慰,&rdo;比硬气?不如我现在给你一把刀供你割腕自杀?&ldo;她心怒,瞪住他,等上秒,忍不住张嘴,一整杯温水都灌进去,挽救她干且热的喉咙。程嘉瑞放下水杯,坐回原位,&rdo;想吃什么?我把春姐借到你家,已经在厨房做事。&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