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弯腰凑上去,轻轻吻了吻那块地方。
再见了。
。
跟着乌姑走上通往神山的石阶,程所期特意绕到那棵古树下,伸出手去碰树枝上悬挂下来的祈福带。
闭上眼睛去听风里的声音,耳边却响起巫年曾经说过的话。
——‘山神在保佑你。’
他想,他终于明白程大鹏当年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梦里程大鹏的背影为什么可以走得那么坚毅和义无反顾。
因为他现在,走上了和程大鹏一样的路。
只不过为了改变这个死局,程所期在引蛊开始之前,让陆森掰折了他的双手。
那两下,陆森半分力气都没有收着,程所期硬是咬牙忍着一声没吭。
乌姑提醒他:“将蛊引到你身体里后,只要你能忍一天一夜,忍住了你就能活。”
程所期问:“您说的办法,是什么?”
“……”乌姑看着他良久,有那么一刻,程所期不确定他是在看自己,还是当年的程大鹏,“以后,你都会平安的。”
乌姑依旧没有说,只有陆森知道,这个知晓很多世间事的老人,会在最后,把生蛊再引回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她年老的生命,无法在蛊虫的蚕食下支撑这么多年,她从一开始就不会牺牲任何人。
“再绑两圈吧。”
程所期看着身上的绳子,让萧榆又给他缠紧了两圈。
他身上的逃命技巧在这时反而成了一种阻碍。
如果不把双手掰折到无法动弹,他挣开绳子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如果过于痛苦而选择自杀的概率可能会达到百分之百。
因为乌姑的脸色一刻都没有松懈过。
为了避免给自己造成其他伤害,掰折双手是唯一一个能够防止他挣开绳子撞墙自杀的办法。
“喝了它。”
乌姑再次端来程所期第一次跟她谈话时,给他喝的那碗绿得诡异的液体。
原来那一次,乌姑就已经开始测试程所期身上的蛊,是否已经到了最佳的活动期。
这碗药似乎被人加了一点麻痹神经的东西。
种蛊的过程很快,大概五分钟不到。
所有人都撤出山洞的时候,程所期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他慢慢等着,无聊数着山洞里那一排排的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