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
三秒……
“……滚进来。”
昏暗中,程所期甚至能看清那人得逞的笑脸。
“——自己打地铺。”
程所期扔给他一床被子,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既不是猫也不是狗,粘人得简直不知道什么物种。
“阿期,你这回还走吗?”
他的话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整个人坐在铺了一层席子和棉被的木地板上,因为身量高,他微微弓着背,将下巴搭在床沿边。
“……”
程所期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翻身坐起。
心里实在纠结。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要当个“渣男”,把人哄住了,才有筹码谈条件。
可是骗人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讲不出来。
程所期安慰自己——就提醒一次,这家伙想不想得通,也别怪他。
他极轻地叹了口气:“巫年,你不觉得你喜欢我,喜欢得很突然吗?”
巫年眨巴眨巴眼,目光片刻不离程所期的脸。
程所期没忍住,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你那个先生,他不是好人的。”
“为什么?”
先生在巫年看来,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更是弥补了他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
“你们这里会下情蛊,外面有种手段,叫暗示催眠,先生从小跟你说我的事,你就没想过,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又喜欢我什么?”
程大鹏并不是什么生物学专家,他年轻时候主攻的领域是心理学。
后来因为爱上了生物学的系花——司柳,陪她出国后开始自学外科学。
程所期也算是出生在双高知家庭,可惜他的人生从七岁起,就被困在了实验室,再没有任何自由和选择可言。
而这一年,程大鹏来到这里,对另一个孩子弥补了童年对于父亲陪伴的缺失。
但他这么做的目的,或许并不单纯。
从他教巫年认识程所期开始,他又在盘算什么?
程所期后知后觉发现,程大鹏和乌姑一样,好像都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到这里来。
和他的猜忌不同,巫年对于信任之人,是毫无怀疑之心的。
“可是先生让我认识你,我觉得很开心啊。”他很认真的想了想,“而且族长阿那不喜欢我们下情蛊,他说用情蛊讨来的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