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意识里,他在心里将巫年祖上三代全骂了一遍。
因为错信他人而被偷袭,这绝对可以在程所期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上排上名次。
他决定把这件事带进棺材,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至于偷袭他的臭小子,要不直接灭口算了?
醒来的程所期如此想着,也在听到细微走近的脚步声后,睁开眼锁定来人的眉心,心脏。
任何一个能让人一击毙命的地方。
他曾经在南非的枪林弹雨中生活过一段时间。
这是在那些险恶环境中保留下来的习惯。
可直到巫年走到近跟前,他忍住了,没有任何举动。
“给你。”
丝毫不知道别人在心里已经设计了自己多少种死法,巫年热情地捧着一堆红彤彤的野果送到程所期面前。
“……”
要不,先留他一命,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程所期面上不动声色:“你怎么在这?”
“我来抓四脚蛇,但是刚要抓就被它们惊走了,我跟着它们走,没想到看见你了。”
巫年的腰间确实挂着一个很小的竹篓。
“它们?”程所期判断了一下,“是刚才那些变异的蝴蝶?”
巫年点点头:“嗯,因为你们摘下来的那几个野果是它们的食物,它们很小气。”
“原来那些劈腿的苹果是它们的。”
进林子深处后,莫工手欠,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几个闻起来特别像苹果,但是外壳又长着榴莲刺的野果。
当时他们还猜这到底是苹果劈了腿,还是榴莲出了轨。
没想到程所期的自语,被巫年好学的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十分有意思:
“劈腿的苹果?”
“……”程所期不想破坏他那么纯良的眼神,就搪塞道:“你当我没说。”
巫年没有追问,他把那些野果又往程所期跟前递:
“这不是劈腿的苹果,你吃。”
他抿唇轻笑时,眼睛微微弯着,眼神很明亮,嘴角上扬的弧度并不含蓄,那里面是毫不收敛的,独属于少年人的张扬和意气。
偏生带动右眼下一点泪痣,让那笑容看起来,又带着一份难以掩饰的神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