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态度可不像是单纯的尊老那么简单。
程所期看得出来,这一行人里,这老头还是个当家的,不免多看了老头两眼。
“总之年轻人,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老头也同样打量回去,那双浑浊的眼透着被岁月洗礼过的精明锐利。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瞧出什么,程所期没接话,老头也不再理会他。
下车时只叮嘱他们那一行人:“把东西都带利索了。”
几个人背着鼓鼓囊囊的包,打头走在进入南寨的小道上。
程所期东西不多,看着不像是要在这里教书久住的。
倒是最后下车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拎着大包小包的,连眼镜滑下来都没手推一下。
他几步赶到程所期边上,说话声音很小:
“那个,你、你好,我也是来支教的另一个老师……”
程所期偏头看过去,他就腼腆胆小的把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连声儿都没了,只顾着低头。
“你真是来支教的?”
程所期警惕的目光将他上下一打量。
男生戴个黑框眼镜,拿着大包小包怯生生那样儿,确实像个大学生。
刚才在车上他没吭过声,程所期还真没注意到他。
男生小幅度点头:“是、是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呢,没想到你也是,好巧啊,我、我叫齐温书。”
确定这人并不认识另一个来教书的人,程所期只道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继续往前走,没有表现出想要多聊的意思。
齐温书有些尴尬,两人一路无话的,等到了南寨,已经有人等在那里接他们。
那人就是生活在南寨的寨民,姓杨,大家都叫他杨向导,普通话说得很利索。
一见到他们,杨向导上来就先是一堆客套话,又是道欢迎又是说辛苦的。
最后才道:“实在是不巧,咱们这学校的两位校长这几天有事都不在,而且前两天下大雨,把一楼教室都给淹了,现在还没收拾好,我先领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吧。”
同车的老头领着那几个人并没有停留,自顾往寨子里走着,往左边一拐就看不见人了。
会是什么人呢?
程所期想得出神,突然听到齐温书惊呼一声,满脸惊恐地指着他的肩,还后退了两步:
“好大的蜘蛛!”
一只黑得发亮,足有三个指头那么大的蜘蛛,不知何时爬到了程所期的肩头上。
害怕虫子的,估计早就原地蹦起三米高。
程所期却只是平静地伸手一弹:“没事。”
黑毛蜘蛛咻一下被人用手弹出去,轻松得就好像只是在对待一片不小心落下来的树叶。
只是收回的余光中,他看见寨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有道暗紫色的衣角从茂密的树叶中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