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只留下一个头顶,顺从的弯腰后退,从姿态的从容半点不见他心里那些龌龊。
霍青辞醒来后果然羞愤不堪,这张冰凉凉的脸将他的内心羞愤外放就主要表现为:更加冰冷。
秋日一阵雨一阵凉,晨起了雾,江成西好不容易起了床,正瞧着霍青辞低着头束发,窗外雾霭沉沉,他的脸对过来淡淡一眼,江成西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寒战。
淦,他看起来比外面的空气都冷。
小杨将今日的店铺收益算好给了江成西核对,江成西低着头笔动的飞快,完全没看到垂眉乖顺的小杨,落在她念念有词的粉色浅唇上的眼神是如何放肆。
小王提着开水壶进门来,他将开水一倒,屋里清香四溢,茶叶在水里打着转,江成西抬头点了点招呼,忽而一顿。
小王大冷天的穿着件薄衫轻衣,披着的长发似乎是刚刚沐浴完,花气喷香,在江成西的打量中,眼神越发若嗔若泣,他端着茶杯走近,步伐稳快,手臂微露,一截脆藕,凝脂白玉,简直把勾引两字写在脸上。
江成西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实在太困了也不用急着过来送茶,衣服都没穿好,仔细着凉了。
呵。旁边的小杨突然嗤笑一声,江成西莫名其妙望了他一眼,这位和霍青辞如出一辙的冷面小哥憋不住的笑意尽是讥讽之意,虽不符合他平日里严谨冷淡的样子,但也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模样。
江成西也回了个笑,以为小杨突然的笑是对粗心大意的小王的抚慰。
这里我伺候着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小杨垂下手,手背轻轻贴着江成西指尖,滑过她手指肌肤,极轻极慢为她换了纸。
那温润的触感一消而散,江成西都没在意,小王却死死盯着杨氏指尖狠狠咬牙,声音放软得如白鹤羽毛
好的,家主强调那句家主似乎不是为了旁人的命令,只是他听从了江成西的意思,
他确实不比杨氏的内敛含蓄,虽然他花枝招展落了空,好歹还露了几分情愫,不至于长久压抑。
可在家主心中端正冷淡的好好仆从,丝毫不避讳王氏嘲讽的目光,垂眉一双跟霍夫相似的琥珀色双眼死死勾住家主的脸,手指慢慢陷入两瓣唇间,被室内热红的双唇咬住刚刚摸过家主的手指,他的神情是一种诡异的病态和沉迷,仿佛吃的不是手,而是江成西的什么似的。
他挑衅地看着王氏,轻轻伸出点点濡湿,招惹上了一根手指。
王氏被冻得冰凉的身子又因嫉妒气得打了个寒战,被杨氏动作里的暗示引诱得上了头,情绪又往下沉到下半身,杨氏那手指慢慢拿出来时还是坠着银丝的,若是这点水痕落到家主那小巧的指尖该多好。
最好是
蔓延全身
他垂着头安静退了出去。
铺子里的收支大,这又是她唯一的工作,江成西算得聚精会神,旁边的人却突然低下身子,距离顿时变得极近,江成西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热气。
寒气像云雾翻腾在屋内,男人吐息里的一点点热气带着麻卷得江成西耳尖发红。
家主,今日霍夫又去见了张璞春,穿的蓝色衣裳。
江成西转过头去看,杨氏弯着腰,大抵是觉得这等不体面的事不能大肆宣扬,附在她耳侧低声说,偏偏这一转头,两人的脸结结实实的挨了蹭。
软滑奶酪,冰冰凉凉。
两人皆是一愣,江成西看到一向冷淡的杨氏木然怔住的样子,先是生出笑意,而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模样在这里分在了三六九等哪一类,
这样的意外是不会让一位男子莞尔娇羞的。
她的眼神半点不躲闪,诚心为自己的失礼致歉,
我应当后退些,实在抱歉。
杨氏的沉默不语,她顺其一笑,又接上之前的话,
没事,是我耽误了他。
你倒是提醒我了,前段时间约来的木匠可以做架床,缘由不必太牵强,说着换新就好。
杨氏记下,又端墨蘸水,提笔学着江成西的模样算账。
秋风紧,窗呼呼的响,寒气渗进来,杨氏站起身去压窗,江成西听见动静抬头,杨氏背挺笔直,侧脸冷峻,饶是这样清清冷冷的人,转头对上江成西的视线,立刻低下头,只留下个端端正正的身子。
那眼神勾在书桌脚上,
努努力力地藏住自己想要亵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