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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弄的?”他问。
于胭扑簌着双眼,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委屈,以前受的欺负也不少,她很少哭的。
“你妈妈打的?”他眸子幽深,转身就要去咖啡厅。
于胭拉住他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扎进他的怀里,“赵冀舟,你别去。”她的眼泪全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别去。”于胭哽咽着,“我不想让她看到你。”
赵冀舟给她擦了擦泪,“我不去,不哭了,我不去。”
于胭觉得这一巴掌比赵冀舟用皮带吓唬她的时候还要委屈,她也不知道人可以一直哭,哽咽着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天很凉,吹在脸上,她的鼻尖红红的。
赵冀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给她拉到车上,静静地陪着她,等到她自己缓和下来。
他用粗粝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问:“疼吗?”
于胭摇摇头,偏过头,“不疼。”
她低着头把手中的纸巾撕成一条一条的,也不顾身旁的人是谁,突然想诉苦,便呢喃着说:“这是她第一次打我。她觉得我给她丢脸了,觉得我做的事不道德,觉得我这么浑浑噩噩地跟着你到头来会是一场空。我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受不了她教育我、否定我,她明明没怎么管过我,所以我说了她的痛点。”
赵冀舟把她揽在怀里,柔声细语地说:“你很好,别哭了。”
他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略带着懊悔地说:“早知这样,我就不让你过来了。”
“你们都这样,我认为最亲近的人都这样,你们都冤枉我、都打我。”于胭捶他的背。
赵冀舟怔了下,不知是该欣喜她把他归于“最亲近的人”那一类,还是该把重点放到这个“冤枉”和“打”字上。
“胭胭。”他觉得喉咙中像吞了玻璃碴子,那晚上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时刻。
于胭偏过头,突然看见程艳娟独自一人挎着包从前面的斑马线经过,她大概也在后悔,背都没有挺直。
她看着程艳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吐了口浊气,从他怀里出来,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伸出手,“给我支烟。”
赵冀舟把烟递给她,于胭取出一支塞到嘴里,默默把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