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出门时妆都没化,下车时拿了顶毛线帽遮住没打理的头发才不至于显得邋遢。
这程明说话不怎么样,前半句话倒是夸在了她心里。
姜枕难得没呛他,绕过他想去坐时嘉旁边,又被攥住手腕。
“不逗你了,你坐我这,那边没位置了。”
程明边说边跟其他人使眼色,他追姜枕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能免费看乐子没人不愿意,一瞬间时嘉旁边的空位挤满了人。
时嘉“哎呀”一声赶人,“别坐我新买的包上啊。”
姜枕挣脱开手腕处的束缚,随便找个空位坐下,“我说,程少爷,是我拒绝的不够明显吗?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我追我的,你玩你的,我们互不干涉。”
程明语气吊儿郎当,咬上根烟正欲点着,姜枕捂着鼻子踹他一脚:“臭死了,抽烟就滚出去。”
他动作一顿,笑着拿下来,压下身子凑近:“行,不过宝贝,我们还没在一起就想管我了?”
随即又被踹了一脚,“油王,快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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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局,整晚聊聊天桌上都堆了不少空酒瓶,姜枕酒量不好,喝一点脑袋就开始发晕。
她塞了片口香糖,冲时嘉说:“我牙有点疼,想走了。”
旁边程明听见凑上来:“你牙怎么了?”
“牙疼啊。”
“我问你怎么牙疼。”
姜枕皱眉:“你烦不烦?牙疼就是牙疼,你管其他的干什么,怎么,你牙医吗?”
“而且我再通知你一遍,我看不上你,少来烦我,懂吗?”
程明从国外追到国内,结果一直追不到,早就没了耐心,又莫名其妙被冲了一顿,语气也不好:“那你看得上谁?”
姜枕用力嚼着口香糖,越用力越疼,偏偏又疼的很舒服,她敷衍着:“谁都看不上。”
“陈原川?”
三个字悄无声息砸过来,如一盆冷水,浇醒了姜枕一丝醉意。
交织的灯光时不时打在琉璃桌面,照亮她轻颤的长睫。
出国这么久,记忆已经随着好友列表在不断筛选删除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如果不是程明提起,姜枕都没发现,她已经很久没再想过这个名字。
没有得到回答,程明酒精上脑,夹杂着当舔狗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羞耻与不甘,轻蔑道:“怎么,你不会还忘不掉他吧?那穷小子有什么好?”
他拿起被姜枕随手扔在一边的白色lindy,“听说他拼死赚的钱连你一个包都买不起?”
“这样一个穷光蛋,要不是你被家里送去那种破地方,恐怕他这辈子跟你认识的机会都没有,当初你不也是嫌他穷才走,现在装什么深情?”
程明越说越上头,完全没发现姜枕脸上没了平日的笑意盈盈,她起身捞起一瓶酒砸在桌上,“砰——”
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所有人惊愕抬头,姜枕在心里扭曲成痛苦面具,怎么没人告诉她砸个酒瓶这么疼。
她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从哪听来的这些没脑子的谣言,我姜枕看起来很缺钱?”
程明也跟着站起来,“那你说我追你这么久为什么吊着我?我差哪了?”
姜枕听了想笑,屈尊降贵般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我,吊着你?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
姜枕弯腰捏起一块玻璃比在他面前,“我这人没什么要求,男人穷没事,长得帅就行了,你照照镜子,看这张脸,除了长得像人,哪里跟帅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