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呢?”
“就……差不多现在这个年龄吧。”
“然后呢?”
裴苍玉无意识地翻着自己的手看:“他……逃出来……”
“然后呢?”
“逃出来……给我过生日。”裴苍玉顿了一下,“从监狱里,然后坐飞机来到这里,在我家等我,给我一块草莓蛋糕。我说我不喜欢吃草莓,他就笑笑,说抱歉,下次芒果吧。我说好,然后想起来他是跑出来的,就说放屁,没有下次。他又笑了,说也是,你现在是警察了,要抓我吗?他把手举起来,我还没想好,就有红点瞄在他额头,一群人把这里围起来,说他已经被包围了,叫他投降。白石就走出去,举着手,明晃晃的光照在他身上。喇叭里的声音让他跪下来,他就跪下来,但是没有人上来给他戴手铐……”
医生看着裴苍玉,发现他语气有些颤抖,便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断他:“然后呢?”
裴苍玉被一叫,有点惊地摇了一下,定了定神,抬起头,张了张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医生看他:“被击毙了吗?”
“……”
裴苍玉缓慢地点了点头。
医生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看着裴苍玉有些出神的脸,转上了笔帽,叫了他一声。
裴苍玉愣愣地转回脸。
医生引导地问:“如果你想问他到底怎么样,可以问谁呢?”
裴苍玉却皱起眉:“我不想知道。”
医生望着他,末尾轻轻叹了口气。
***
裴苍玉出门的时候,施远尘正靠着自己的车,很拉风地站在街角,看见裴苍玉便抬手打了个招呼。
裴苍玉朝他走过去,施远尘为他拉开车门。
“今天怎么样?”施远尘系上安全带。
“不怎么样吧。”裴苍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觉得医生快被我烦死了,没什么进步。”
“是吗。”施远尘看了他一眼,“或者你可以试试他的建议。”
“他想让我问白石现在的状况。”
“但是?”
“我不想问。”
施远尘没有说话。
裴苍玉转开脸,胳膊撑在车窗上,手托着脸:“问了就像你们认为的那样。”
“我们认为的?什么样?”
裴苍玉转回来看他,颇有些忿忿:“你们觉得我斯德哥尔摩。你们是不是只会这个词,很新鲜吗?”
施远尘没什么表示:“会有一些人这么想。”
“总之我不会认的。”